“咳咳……”
红到发黑的浓稠鲜血洒在白玉铺成的地板上。
“大少爷,你没事吧?!”下人一脸惊恐地来到床边,扶住容观。
容观眸色暗沉,脸色苍白如纸,“狸宿……”
下人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大少爷,你是找到少祭司了吗?”
容观低垂着眸,眼神莫名,“嗯,他很快就回来了。”
下人脸上绽开笑,“那太好了!我现在去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给族内!”
“不急。”容观抬起头,精致分明的面容很是好看,那眉眼有些许温和,“少祭司不让通知族内,想来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顾虑。”
下人:“那便听大少爷的。”
下人离开后,容观擦掉唇边的血,“狸宿,你变了很多……”
这个房间大得有些空旷,整个地面都是白玉铺成的,四个方柱立在房间正中央,撑着高高的屋顶,白色的帷幔高高挂起,被风轻轻吹动一教,衣柜,书架,桌椅,都是用最名贵的木料制成。
柱子上雕刻着的花纹,全是一些艳丽的花枝缠在时钟上的样式,尽显神秘古朴,又不失威严大气。
从窗户往外看,是一片云海。
而从外面看,‘’这是一栋巍峨精致的楼,最顶层的尖角隐藏在云雾之间。
这里便是时镜一族。
精美的建筑美轮美奂,鳞次栉比,高低错落着,从上往下看,那一大片建筑正中间是一个白色的圆形广场。
广场上铺着的白石板上有风吹雨淋的痕迹,将那些时钟和花枝的花纹磨得有些看不清了。
而建筑外围是古木参天的大树连绵而成的广袤森林。
这些建筑的风格全部都是神秘典雅的,像是存在在古老神话中的仙境,充满着未知和一一种不敢冒犯的肃穆。
从广场向东走,走到尽头。
四周的环境逐渐变得偏僻荒芜,只有一条隐藏在茂密的树丛间的小道。
小道两边长满了肆意疯长的杂草。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绿树成荫,阳光被茂密的树干遮挡的严严实实,潮湿的地面上只有伶仃几个从树叶缝隙透出来的斑驳光影。
可就在这样的光景下,再走上短短几米,便像是忽然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风景中。
眼前豁然开朗。
艳橘的花林一望无际,树干和树枝都是棕色的,而上面缠满了嫩绿的藤蔓和艳橘色的花朵。
这是一种明艳的花枝,花枝是从树枝中延伸出来的,坚硬的树枝到一米处便长成了柔软的藤蔓,缠在树干和树枝上。
那橘红色的花朵宛如烈阳一般,熠熠生辉,大簇大簇的,雍容华贵,散发着一种浓郁的香味。
而阴冷的森林和明艳的花林只隔着几米,中间是一块高大肃穆的石碑做交界线,上面刻着凌厉的‘禁地’二字。
“哥哥,哥哥!”
森林里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接着从昏暗的森林里跑出一个小团子,白嫩嫩的,头顶梳着两个小啾啾。
她无视石碑,直接闯进了里面。
但还未进花林,那些花枝像忽然活过来一样,四面八方传来簌簌的声音,接着那些开满花朵的花枝将花林围得严严实实,连成一堵花墙,一点缝隙都没有。
小团子瘪着嘴,硬生生地撞过去,被花枝上坚硬的刺在身上扎出了很多伤口,她被疼哭了,但却不记疼,小手拍着花墙。
奶声奶气的声音,一边哭一边喊。
“哥哥!哥哥!”
“哎哟,我的大小姐呦!”一个老头从后面跑过来,连忙将小团子抱在怀里,看着她身上血淋淋的,眼中溢满了心疼。
“这是禁地,不能来的。”
“哇!”小团子张大嘴一下哭了出来,豆大的眼珠连着往下掉,“要找哥哥,要找哥哥!”
老头眼睛也红了,怕有人会过来,抱着小团子进了森林,“大小姐,少祭司已经不在了,你哥哥他……”
…
小木屋里。
小团子被上了药,脸上带着泪痕睡着了。
嫩白的小手里攥着一截花枝,攥得死死的。
老头叹了声气,好不容易将花枝从她手里拿出来,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手心里的刺挑出来,给她上药。
他拿着那截花枝,跑了很远的地方扔掉。
当夜,族内巡逻。
“队长,你发现什么了?”
这里是结界,时镜一族最边缘的地方。
队长手里拿着一截花枝,那小小一截花枝上开了五六朵花,橘红色的花朵盛开着,那么鲜活,仿佛要照亮这片昏暗的天地。
队长眸光微闪,没吭声。
手下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惊讶地张大嘴巴,“狸宿花枝,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队长将花枝攥紧,收了起来,转头看着手下,“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为什么?这证明有人去了禁地,还带出一截狸宿花枝……等等!不是说禁地无人能进去,稍靠近一点,那些花便像疯了一样攻击人吗?什么人能摘下一截花枝!?”
整个时镜一族,能够拿到狸宿花枝的,恐怕只有那一个人了。
手下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等到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容晚青拿出那截花枝,他换了一只手拿,刚刚那只手上,能明显看到手心有几道伤口。
而那花枝上也沾了两个人的血。
月色寂寥,似乎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容晚青:“少祭司,你何时能回来?”
回来,护小姐一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