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群情激奋,暂时忘却了自身陷入重围境地的情况。
与此同时,阿巴斯和侄子伊普拉辛仍在继续着袭扰的策略,不过连日来虽然也大见成效,可终究没有使得波斯军崩溃。
伊普拉辛毕竟是个年轻人,性子有些急躁,尽管在这半年来的独自领军过程中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仍旧是没战必欲速战速决。
只有老阿巴斯好整以暇的坐在军帐内喝着东方传过来的茶汤,这种兑了羊奶的茶汤掩盖了茶砖的苦味,多了不少奶香和羊膻味,显然更适合他的口味。
喝尽了一碗之后,阿巴斯又倒上一碗,看着一旁好像坐在火炭上不安的侄子,沉声说道:
“先喝一碗茶汤,东方人的好东西,从中也能品味出他们的脾性如何!”
这种兑了羊奶的茶汤伊普拉辛也是喝过的,但他绝对不喜欢这种味道,而且他在叔父面前也不会掩饰对吃喝的喜好,直接皱着眉摇了摇头。
“侄子喝不惯这种带着苦味的东西,还不如喝上一碗甘甜醇厚的葡萄酒来的痛快!”
阿巴斯挑了一下眉尖,也不抬头看他,而是有些自顾自的说道:
“喝不惯?难道与唐人交战不习惯,就能避免和他们战争吗?”
“这,这怎么能比在一处?”
面对侄子的反驳,阿巴斯不紧不慢的说着:
“唐人的性子就像这茶汤,虽然可以添加胡椒和羊奶来调味,可这苦中带涩的本味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彻底掩盖的,正与唐人的本性一样,他们看起来软弱,却绝不会轻易屈服,遇到的对手越强,所激发出的力量也就越强。正如茶砖之苦,永远不会消失一样!”
阿巴斯的比喻并不十分贴切,但伊普拉辛竟然有恍然大悟之感。他忽然发觉,自己此前无论是追击拔汗那的叛军,还是在吐火罗打算围剿昏陀多的波斯人,都有唐人的身影。
将每一战所有的共同点梳理过后,才赫然发现,但凡有着唐人身影的战斗,都会让自己头疼不已。攻击不能全歼,撤退又遭遇连绵不断的袭扰。
如此令人头疼的尴尬境地一直持续到他主动回援后遇到叔父阿巴斯。
现在轮到他用这种袭扰战术,使得由唐人做主的波斯军苦不堪言。
“侄子一直忽视了唐人的存在,现在我们要剿灭波斯人的叛乱,就必须要彻底击败唐人,将他们赶回葱岭以东!”
阿巴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意识到唐人的存在也是在木鹿城惨败以后,比自己这个侄子早不了多少。
“不但要将他们赶回葱岭以东,我们要将帝国的边界推进到安西,要将优素福带给帝国的耻辱加倍的奉还给唐人!”
他用力的讲述着自己的意图,并得到了伊普拉辛的深度认同。
“唐人虽然性格坚韧,喜好出奇计,但是他们的劣势也很明显,安西乃至葱岭距离他们的都城有数万里,这个距离远远超过呼罗珊到泰西封!嗯,帝国现在正营建新都,用不了多久,巴格达将取代泰西封,成为万城之王!”
听到叔父的话,伊普拉辛心潮澎湃,正要说些什么却听阿巴斯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