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秦大夫笑话,俺在阵前厮杀惯了,若成了家,便有了拖累,哪里还能痛快厮杀了!”
话虽如此说,秦晋眼能看不出他眼睛里的渴望呢?
“这事不能草率,京中的官员权贵,哪家好女儿郑兄弟如果看得上,便包在秦某身上。”
“这些都是小事,说正经的,大夫何时也让俺领兵,到河北去,准定将史思明首级取回来。”
说到河北,秦晋沉吟了一阵,并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郑显礼心中起急,便道:
“河北眼看着也要底定,再不去怕是连口肉都吃不上了……”
秦晋马上意识到郑显礼误会了,便直言道:
“郑兄弟去河北,不如去安西,自打天宝十五年安西军陆续都撤回到了关内,安西的局面也大不如前,除了吐蕃人,还有大食人,如果放任不管,要不了几年,河西、西域之地恐怕就要尽数丢失了!”
提起安西,郑显礼也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秦晋会在这个当口提起安西。
“我大唐在 西域积威百年,短短三两年,西域那些宵小们还不至于如此……”
秦晋从书案上抽出了一封公文,摆在郑显礼的面前。
“你且看看,安西送来的书信。”
郑显礼拿起公文,见日期落款是长安陷落以前,讶然道:
“难道安西遭人袭击?”
不过,打开公文,其中的内容则更令其震惊,但也在意料之内。
“梁宰这是要拥兵自立吗?”
安西节度使梁宰一直不奉调入京,李亨出于稳定局面的考虑,并没有逼迫其过甚,但张皇后掌权以后以天子名义下诏,令其回京述职。得到的结果就是这封呈送兵部的公文。
秦晋轻描淡写的问道:
“何以见得,梁宰打算自立?”
“什么突厥内乱,居于碎叶城的突厥可汗有意叛乱,这都是梁宰不回来的理由,朝廷上的人不明白,俺在安西多年可是知道底细的,突厥可汗早就成了笼中鸟,笼中虎,可汗牙帐的亲卫兵不满千人,拿什么作乱?就连西域河中的蕞尔小国都能轻易灭了它!”
这也是秦晋的判断,他知道梁宰一直有这种心思,现在打算趁着中原内乱,拖延观望,说不定也能学那秦末的赵佗自立为王。
“所以啊,河北重要,安西也不容有失,眼下对西域最熟悉的人,恐怕除了郑兄弟以外,便没有人更合适了!”
这个转折太过突然了,郑显礼兴奋的有些呼吸急促,但马上又脱口而出:
“不仅仅是俺,最合适的当封大夫莫属啊!大夫现在已经捋顺了朝廷上下,不如让朝廷将封大夫请回来,也好过在幽云之地苦熬。”
秦晋微微摇了摇头。
“我又何尝不想,但此一去来回就要两月时间,错过了今年,恐怕就要等到明年夏天才能动身往西域去……”
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深冬,到那时大雪封山,封路,别说人,就连野兽都难以通行。
郑显礼略显失望,但仍旧难言激动情绪。
“俺只怕声威不如封大夫,到了安西,万一有负大夫所托,便……”
秦晋当即打断了郑显礼的话。
“秦某说郑兄弟行便行,梁宰垂垂老矣,并无与朝廷抗衡的资本,若要负隅顽抗,便擒贼擒王,杀掉干净!\u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