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归奇怪,大火熊熊之下,他们又如何取得到巧呢?”
房琯跟着哈哈大笑。
“秦大夫倒是沉得住气,老夫不如多矣!”
秦晋有些尴尬,像房琯这种当众赞誉,他还是觉得很别扭。
“房相公言重了,在下哪里是什么沉得住气,实在是等也得等,不等也得等,反不如踏踏实实的等下去,等到大火燃尽了,熄灭了,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正说话间,便有人惊呼道:
“快看,叛军辕门开了,里边有人冲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日光也逐渐暗淡,借着火光还是可以看清楚叛军辕门里冲出来了多少人,看规模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千把人,比起两万左右的总数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难道这是他们在故布疑兵?”
房琯似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秦晋默不作声,杨行本则冷笑道:
“管他疑兵不疑兵的,这点人还不够回纥人塞牙缝的,出来多少便能吃下多少!”
对于争功心切的磨延啜罗,杨行本还是比较了解的,冲出来一千人就等于一千颗首级。
因为此前秦晋曾私下里对磨延啜罗许诺过,斩首一级除了朝廷的封赏以外,还额外的给他十金。也就是说,十金换一颗首级,一千颗首级就足足有万金。若是斩首上万,那就是十万金。所谓金山银山也不过如此了,更何况磨延啜罗在回纥又多受到兄长的限制,手下部众并不宽裕。
秦晋这么做,自然是怕磨延啜罗又故态复萌,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现在以赏金激发他们的积极性,自是以策万全。
这件事在神武军中几个高层之间已经是没有明说的秘密,众人虽然心有不满,可为了大局着想,也没人跳出来拆秦晋的台。
清虚子呵呵笑着接茬:
“磨延啜罗那厮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啊!”
只有房琯刚刚回来,不知晓内情,被清虚子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斩首一千级朝廷给的赏金并不多,因为赏金只是附带,真正的重头戏乃是策勋数转以后可以晋升的秩级与爵位。
果不其然,那一千多人的叛军从一片火海的军营里冲出来以后,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连一丝水花都没溅起来,眨眼的功夫就被斩杀殆尽。
秦晋这时才如梦方醒一般。
“快,传令磨延啜罗,让他留几个活口!”
房琯登时就明白,秦晋是要从活口的嘴里探知军营内的情况。
不过,磨延啜罗这回聪明了不少,不等传令的军将离开,就已经派人押解了十几个俘虏过来,专门交给秦晋审讯的。
见状,众人都觉得磨延啜罗对这次洛阳之战是真的上心了,不再向上次那般三心两意,暗怀鬼胎。
清虚子干笑道:
“这个胡家子倒是有些可造之处,只不知能坚持多久。”
他所指的坚持多久,就是磨延啜罗能与神武军竭诚配合多长时间,毕竟磨延啜罗的坏名声已经远扬在外,恨其入骨的尤以房琯为甚。神武军也不会变戏法,也没有那么多黄金换首级,一旦无利可图,这个早还能不能起了,也就成了未知之数。
房琯不愧是做了 宰相的人,虽然恨极了磨延啜罗,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其实,就算他显露出来,也没人会多说什么,要知道房琯的兵败与磨延啜罗有着扯不清的干系,如果当初不是磨延啜罗在他背后拆台,说不定此时的洛阳城早就光复了。
“可造之材,但能为我大唐所用,我大唐必会丰其羽翼,磨延啜罗是个明白人,又岂能不懂的这个道理?青虚真人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清虚子心道,如果磨延啜罗当真是个明白人,当初为何又拆你的台呢?但他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是以这番话只在肚子里打了个转。
忽有军卒来报:
“洛阳城南方两处城门均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