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制住了心中的兴奋,忍不住又向秦晋确认的问了一句。
秦晋又笑着回应。
“叛军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以声明赫赫的曳落河都不敢出营与回纥部一战,仅此一点就足以见得叛军大势已去,这等便宜,清虚真人莫非不想要么?”
“要,要,怎么能不要呢!只要大夫言出必践,贫道就算把整个火器营都搭进去也 ,也不辜负大夫的厚望!”
这本是清虚子在夸张的表忠心,但秦晋却马上板起了脸。
“你要真把整个火器营都搭进去了,就提着头回来见我吧!”
清虚子有些尴尬的干笑着,众人见他如此窘态都忍不住失笑起来。
“报,回纥部发现了严庄其人,甄别完毕就会立即带过来!”
旁人没等反应,严同竟先夸张的拍着胸口。
“谢天谢地,家主没事就好……”
不多时的功夫,严庄其人被带了过来,只是此时的严庄身上已经看不出半点伪燕宰相的风度,头发披散着,污渍满脸,一双小三角眼里透着无神而又不安的神色。
秦晋心道,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印象里应该是老奸巨猾的严庄,此时竟是这般德行,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有罪之人严庄拜见御史大夫!”
此时的严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倨傲之气,十分谦卑的在秦晋面前行礼。虽然他从未见过秦晋,但多年的官场浸淫,一眼就能从众人的体貌神态中辨别出其人的身份。
是以,他也不等旁人引荐,直接就一揖到地。
在场之人里,反应最快的当属严同,只见他一下就扑了过去,抱着严庄就哭出了声音。
众人见状如此,都不禁为之唏嘘截瘫,想不到看似奸猾的严同居然也是个忠仆,很多人对他的印象也因此大有改观。
不过,严庄对待奴仆的态度却并不秦晋,只生硬的将其推开,斥道:
“大夫面前,岂能如此失礼?还不站好了!”
严同以袖拭泪,又连连告罪称是。
秦晋不再看他们主仆二人的表演,而是直截了当的询问今日变故的原因。
“叛军营内何以突然发生了叛乱?”
只见严庄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窘意,苦笑道:
“都是严某大意,以为曳落河的胡将深信严某,这才险些酿成了大祸……”
原来,严庄为了纳投名状,就把主意打到了那曳落河胡将的头上,偏偏他的亲卫又行事不密,走漏了风声。胡将得知此事后,愤怒不已,当即下令斩杀严庄和他的一干亲卫,于是变乱突起,好端端的军营闹的如开锅的沸水。
如果不是磨延啜罗带着回纥部赶到强袭军营,严庄此时怕是早就成了刀下之鬼。
“……胡将怕大营不保,命人敞开了辕门,严某这才得以逃得此劫!”
真相大白,原来竟是曳落河的胡将主动打开了辕门,把严庄和他的亲卫放走,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营内乱局,从而可以腾出手来防备磨延啜罗的回纥部。
算计的倒是不错,秦晋觉得这胡将是个颇有些章法的人,如果能收为己用也无不可。
说着话,严庄又再次向秦晋行礼致谢,表现的谦卑之至,实在令人难以将其与伪燕宰相联系到一起。
“如此说来,曳落河的胡将当是出于被动才下手的?严相公此举岂非多事?”
杨行本问得很是犀利,丝毫不给这位伪燕宰相颜面。
此时,严庄却面不改色,点着头应道:
“如果不是严某心心念着纳投名状,也就不至于事到临头坏了大事!”
严庄话说的很实诚,对自己的失误毫不掩饰,就连一向刻薄的杨行本都没有继续给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