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有点傻眼,程元振身在禁中,又执掌了羽林卫,难不成要堂而皇之的攻击兴庆宫吗?这可是下下策。
看到裴敬略带疑惑不解的目光,秦晋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程元振其人可以智取,杨国忠与之多有勾结,关键处就在于此。可说服杨国忠,将程元振诳来,再行抓捕!”
此时的裴敬早就心乱如麻,哪里还有什么好主意,只拱手道:“请中郎将示下!”
秦晋看出了裴敬的六神无主,放缓了语速。
“稳定一下情绪,杨国忠别咱们还要慌张,一定不能让他察觉到你内心中的惶惑。”
裴敬闻言后赧颜一笑。
“让中郎将见笑了,末将没见过大阵仗,事到临头……也是正常……”
秦晋呵呵笑道:“不必妄自菲薄,这之前的决断就很是精准周到,才不至于使太子落入贼手,又抓住了祸首之一的杨国忠。”
裴敬此前之所以决断处置起来毫不拖泥带水,那是认为秦晋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只不过是趁势而为,可一旦得知了真相,后怕起来,整个人便也混乱了。
“时间紧迫,控制陈玄礼和诱捕程元振要同时进行,杨国忠那里你有把握吗?”
秦晋直视着裴敬,他手下的这几个人,也只有裴敬足够沉稳,如果连他都不行,也就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只是万一陈玄礼那边耽搁了,被他得到了信,行动失去了突然性,仅凭神武军的三两千人,就很难有所作为了。
半晌后,裴敬重重的点头。
“中郎将自去对付陈玄礼便是,杨国忠就交给末将吧!”
秦晋等的就是裴敬这句话,既然他有把握,便可以分头行事了。
同时,秦晋又吩咐人到安邑坊去,命卢杞和杨行本,集结所部人马,随时待命。
在事态没有进一步发展之前,杨行本和卢杞的人马不得轻动,这将近两千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有司监视之下,如果明目张胆的直奔东宫而来,肯定会引起怀疑而打草惊蛇。因此,为了出奇制胜,只能先让这些人按兵不动。
另一方面,杨行本与卢杞的本意秦晋还不了解,如果一旦将今夜兵谏的消息传递了过去,他们又能否接受?更何况,还有态度不明的韦济亦在工地上的军营中。
总之,今夜他被莫名其妙推倒了兵谏的路上不能回头看似手中有着分量不轻的筹码,太子李亨和杨国忠,但内外的形势也极为晦暗不明,除了杨、卢两人的态度,更有负责长安城防的数万龙武军与数万羽林卫虎视眈眈。
秦晋无暇顾及裴敬究竟用什么法子逼迫杨国忠就范,他现在要做的是联络陈千里,然后借助陈千里的帮助,达成控制陈玄礼的目的。
龙武军现在的驻地已经不再太极宫以北,由于负责了长安与皇城的警戒,驻地已经开赴城中,仅在太极宫与皇城之间,距离东宫也近在咫尺。
陈千里由于有了陈玄礼的看重,现在是龙武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冒军务之名求见,守门人也不敢刁难。
但军中不能进外人,所以陈千里只能亲自到辕门外相见,待见到秦晋连夜来访,又面色严峻,便心头一沉,皱眉问道:“顶着宵禁到这里来?万一被人看到,君的麻烦还少吗?”
对于秦晋近来处境愈发焦头烂额,陈千里多有了解,尤其是“厌胜射偶”风潮一起,似乎隐隐然已经有一股暗流瞄准了他,如果再这么不谨慎,岂非亲自将把柄送人?
秦晋却道:“要事,急务!大将军陈玄礼可在军中?”
陈千里颇感讶异,他没想到秦晋连夜造访,竟是要见陈玄礼。
“大将军恰在军中,我可以代为通禀,只是他未必肯见君啊!”
秦晋则胸有成竹的说道:“陈兄弟只须说与太子相关,大将军必然相见!”
陈千里大吃一惊问道:“太子?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事干系甚大,并未我不想告知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