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红刚跟我说了一句最实在的话，他卡到这个点上了，那怎么做都是错的！所以，他原本想的是给碧水云天老板抓了之后，就让正队长自己去审！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碧水云天的老板被抓的时候，不光喝酒了，而且还抽大了，所以进了提审室之后，啥难听骂啥，恨不得连沙红刚的八辈祖宗都给撅出来，最后沙红刚没忍住，就拿着皮带抽了这个老板两下！”子然扭头看向林军，话语直白的说道：“就因为这两下，沙红刚被整了个刑讯逼供，滥用职权的罪名，不光被开除警籍了，而且还在看守所里面蹲了十五天，因为碧水云天老板的门牙掉了，要鉴定伤残等级，最后沙红刚差点没被判刑！！”

“……至于吗？！”林军无言。

“军，这还不是讽刺的底！”子然笑着说了一句。

“最后局长和省厅的领导和解了？”林军一听子然这么说以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是啊，起码表面上是和解了啊，省厅二把手出面调和的！领导的家里接受赔偿了，碧水云天歇业了一年后，重新换个了名又干起来了，而碧水云天的老板被判了四年半，还有不到两年多一点就出来了！”子然摊着手掌，冲着林军问道：“你说这点b事儿，最后给谁玩了？”

“……！“林军心里莫名同情起了沙红刚。

“你知道老沙现在只要跟别人喝酒，那就必提他的事儿！这是为啥啊？因为他心里憋屈啊！”子然话语铿锵的说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沙红刚喝多了，哭着跟我说，他妈了个b的，一百个警察里，就有一百个打犯人的！因为就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程序，你不打的话，有些老油子罪犯是真拿办案人不当回事儿的，可整个s家庄近三十年来，有哪一个刑警队副队长是因为刑讯逼供而下课的？！为啥最后这么磕碜的事儿会落到自己身上？！那不就是因为自己上面没他妈人吗？！领导缺一个冲锋陷阵的，那就想到自己了，但用完之后，一没法收场了，那他妈连看自己一眼都没看！”

“是啊，这事儿摊在谁身上，谁也心里有坎！”林军点了点头。

“沙红刚摊上这事儿之后，起码得三个多月没出家门，我给他打电话，他从来都不接！等我再碰到他，他说他和媳妇离婚了，但后来我听说的是，他媳妇拿着点钱跟别人跑了！最后他没办法，就把孩子放他妈家了！”子然抽着烟，轻声说道：“从他媳妇走了之后，他就沾上赌博了，把家里两处房子和存款全输了……！”

“哥，赌博这玩应一旦沾上，跟吸毒……！”林军把话说了一半。

“我劝他，他能听。”子然回了一句后，扭头看着林军小声说道：“他给我办过不少事儿，真的！”

“唉，白瞎这个人了！”林军叹息一声。

“都说体制坑人，但我他妈认为啊，在完善的体制也有漏洞，而坑人的只是掌握体制的一部分人！”子然咬着牙骂道：“咱们国家就缺一个，在扛起来一百个头狗头铡的人，好好铡铡这一部分人！”

“回头我也找沙红刚唠唠嗑吧！”林军听完子然的话之后，心里确实有些同情沙红刚。

……

另外一头。

沙红刚被司机送到亲弟弟家后，刚刚进屋，坐在沙发上的老妈就开骂了：“你都眼瞅着奔五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儿啊？！这都几点了？你看你喝的五迷三道的！还满身是血啊？……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你也得为你弟弟考虑考虑吧？？这是你家吗？你弟弟还有媳妇呢？你不知道吗？！”

刚要拖鞋的沙红刚，听到这话后，一咬牙直接就推开门往外走。

“你要有点能耐，就把房子挣回来！！别跟我家里住！”弟媳妇在卧室内喊了一声。

“艹你妈的！你还有完没完？”沙红刚弟弟急眼的吼道：“他是我亲哥，你给谁使脸子呢！”

“就没完了，离婚吧，不他妈过了！”媳妇丝毫不让的喊骂道：“你自己一个月挣多少工资，心里没数吗？！你养活我们都够呛呢，还养活你大哥和他孩子啊？！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嘭！”

“你个b娘们！”

“你他妈骂谁！”

屋内瞬间打翻天了，孩子，老人，全都过去拉架。

“刷！”

沙红刚猛然回头，随即面无表情的说道：“别打了，我以后不跟这儿住了，我家东东，明天我就给送到带住宿的学校去。妈每个月的生活费，我掏两倍，按月给你们。但我想说的是，她不光养了我，也养了你们，所以你们要有点良心，就让老人呆的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