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正在装填子弹我只是一个卖报纸的我不应该在这里”那名苏联新兵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躲避着地上被子弹溅起到处横飞的碎石和泥土,带着哭腔抱怨道:“我应该回家我应该离开这儿”
“你现在站起来就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开火还击才能继续活下去”那老兵瞄准对面的阵地,开了一枪之后,利索的拉动枪栓给自己的武器上好子弹。他经历过战火,自然要比那些身边的农夫手艺人强太多太多。
“呯”一子弹打在了新兵前方不远处的尸体上,一瞬间鲜血飞溅起来。那名新兵可能也因为过于歇斯底里,终于迈出了他战场人生的第一步来。他终于装填好了弹药,对着不知道哪里打出了一子弹。
“瞄准一些再打我们的弹药不充裕”老兵趴在那里继续开火,嘴里却在不停的嘀咕。他的要求太多,想要人做到的东西也太专业,所以他身边的人大多数依旧还是慌乱不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生的这一切。
那辆可怕的德军坦克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头无敌的猛犸巨兽,耀武扬威肆无忌惮的对着苏联部队猛烈的开火,几挺机枪居高临下疯狂的扫射,将地面上隐蔽的苏军一个接一个的打成尸体。
这些可怜的步兵没办法推着自己的反坦克炮进攻,所以他们手里真的缺乏有效的针对德军坦克的火力。面对德军坦克他们只能咬着牙坚持着,希望对方最终会被他们英勇无畏的气势给逼退。
密集的子弹打在了这些苏军部队周围,将这名苏军新兵前面不远处卧倒着的士兵打成了筛子。一名苏联红军年轻的新兵就在被打死的人身边,他终于忍受不住心中巨大的恐慌,挣扎喊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不过他在爬起来转身的过程中就被德军的子弹打穿了身体,至少有三四子弹击中了这个可怜人,于是他向前扑倒,正好把脸对准了身后的苏联新兵。如此近距离的一张苍白扭曲的面孔,还冒着热气的鲜血从鼻孔和嘴巴里流淌出来,眼睛还没有完全闭合这景象确实让人反胃到了极点。
德国人的火力依旧密集,远处的苏军已经开始撤退了。好不容易从尸体脸上挪开自己视线的新兵,现身边还击的友军枪声已经变得非常稀疏了。
让他略微心安的是,身边的那名老兵还在给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装填弹药,这是他回过神来之后看见的唯一一个活人了。于是他对着那名老兵喊道:“嘿我们的人撤退了,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一点一点退着爬回去你觉得还能怎么样”老兵回过头来,对着这个身边唯一一名坚持下来的新兵回答道。他知道经历过这一次洗礼之后,这名士兵将成为他真正的战友,比那些新兵可靠的多。
还没等他们两个开始向后移动身体,密集的德军炮火就席卷了整个苏军后撤的方向。密密麻麻的弹药落在广阔的地方,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那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是德军的腓特烈火箭炮他们不是没有炮兵,是在等机会给我们造成最大的伤害”那名久经沙场的老兵回过头看着身后那片腾起黑烟的土地,用略微有些悲伤的语气感叹了一句。
“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正好打穿了这名苏联老兵的钢盔,鲜血顺着老兵的额头盖住了他的双眼,然后他的脖子就无力的垂下,手里的那支略显陈旧的步枪也滑落到了一旁。
新兵被老兵的死吓了一哆嗦,眼前生的真实的死亡,还有远处那略显虚幻的灾难一起震撼着他的心灵。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如此强大的敌人作对,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掌控。这就是战场,倍显真实的屠杀圣地,这里的每一个人生命都不由自己掌握,而是由一个叫命运的东西玩弄着它让你活,你就继续痛苦的活着;它让你死,你会在下一秒惨烈的死去。
吞了一口唾沫,这名新兵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身体,缓慢的向后一点一点儿的倒着爬行。他不敢抬起自己的头再看老兵的尸体一眼,因为他害怕同样有一子弹,把他也变成地上无数尸体中的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