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要退房的,或者去法院起诉,靳总,听我一声劝,洪涛说得很有道理。房子不是盖得越高、越密越好,那是给普通人住的,卖不出高价。鹂园是个高档住宅区,高档就高档在这个容积率和地理位置上了。如果真要增加居住密度,不光我会去告,那些外国人恐怕也不会忍受的,到时候你们更麻烦。挣钱不是这么挣的,也就是在这里,如果你们在国外这样干,会吃大官司的,一点儿赢的希望都没有,赔偿加上罚款会让你们直接破产的。”顾洪德倒是没什么顾虑,他不怕别人来折腾他的歌厅,现在他也不太感兴趣这个玩意了,光是日本和韩国的专利授权就让他赚得满嘴流油,一个破歌厅,谁在乎呢?而且他还是位台商,身上天生披着一层保护膜,只要利益不是太大,没人愿意去招惹他,国台办也不是吃素的。
“老靳,这件事儿我说的话才是公道话。你们这样干,别说他是个小伙子,就是放在我身上,也得和你们没完!刚才我也听了你们的对话,好嘛,合算你的意思还是放了洪涛一马,让他见好就收!老靳啊,你是弄那些歪门邪道的买卖把脑子弄坏啦,当初周佳那个美容院就是听了你们家老三和老五的主意,结果呢?让洪涛把他们脸都打肿了吧?那次我都差点兜不住,好在洪涛没和周佳一般见识。你和他斗?不是哥们我说你的丧气话,你们加一起能量还不太够啊!反正我看悬,自己想想去吧,我先走了。听着我都脸红,大老爷们不该干这种事儿!”周通今天晚上喝的有点多,酒劲儿一上来,脑子就管不住嘴,容易说实话。要不怎么说酒后吐真言呢。他倒是说得痛快,但是靳老大他们几个听着难受啊,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最低点,大家都在玩命抽烟,就好像能在那些烟雾里找到解决办法一样。
“靳总、田总,别听他的。他喝多了,买卖当然得这么干了,要不咋赚钱呢?什么良心、信用、情义,那些玩意能当饭吃吗?和钱比起来,它们算个屁啊!是不是黄总?哈哈哈哈哈……别多想啊。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们是商人,我是学生,在做生意这件事儿上我还得和你们多学习。而且什么鹂园不鹂园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咱们就是闲聊着玩。假如啊,我是说假如!这个鹂园真是我的,你们猜我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我直接把丫挺的给拆喽!谁t都别要!不过现在有外国人住在里面。我也没本事轰走他们,所以想拆都拆不了。唉,不说了。越说越气愤,堂堂中国人,在自己国家土地上干嘛怕外国人呢?我是个学生,怕怕也就算了,靳总、田总!你们是见过大世面,不应该怕啊。我等着看你们二位为国争光。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加油!弄死他们丫挺的!”洪涛这是把真话当假话说。而且一点儿要谈判的意思都没有,满嘴全是片儿汤话。连挤兑带挖苦,说完之后还冲大家拱了拱手,然后就站起身走了。他这一走,屋子里其他人也都纷纷起身,很快包房里就剩下靳老大他们四个人。
“他有那么多资金吗?这可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事情,就凭他一个大学生能拿出一个多亿?”田老板倒不是太气愤,他不认为洪涛有那么大能力,说大话吓唬人谁不会啊!其实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也不会相信一个没什么背景后台的年轻人有这么大胆识和能力,拿上亿的资产和人斗气玩儿。
“如果那个保健品厂真是他暗中占了很多比例股份的话,搞不好还真有这个能力。我前几天也让行里的人打听过,那个厂子盈利能力超高,几个亿的资金还不成问题。但据我了解,那是监狱管理局的产业,怎么会和他搭上关系的呢?”刘主任对于钱的问题比较敏感,信息来源也更详细。
“有点意思啊,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小小年纪就能控制这么多资金,可是以前我居然没听说过这个人,京城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谁有多大能耐都是明面儿上的事情,在这之前他都在干嘛呢?靳总、黄总,看样子这件事儿比咱们当初想象的要难很多,我一直以为咱们要对付的是那个老金,现在看来我们好像找错了目标了。你们还得和我详细讲讲他的来历,我得做到心里有数,监狱管理局那边也别太担心,那个部门虽然是个又臭又硬的衙门口,但毕竟也是在市委的领导下,该顾全大局的时候也得顾全大局。目前已经不是鹂园这一个项目的问题了,我们要把鹂园和保健品厂放到一起研究,这两个东西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田总不愧是个真正的二代,不光比靳老大镇静的多,而且这个胃口和眼光也要高不少。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不是鹂园而是保健品厂,与其正面与洪涛这个不知深浅的人对抗,不如来个釜底抽薪更痛快。至于保健品厂的背景他倒不是太怵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几亿几十亿的国营大厂他们都敢侵吞,监狱管理局不是根本问题,根本问题是值得不值得因为这件事儿再去找更多的盟友加入,那些盟友可不是白干活的,他们的胃口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