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来了,扔下就走,也不告诉我们该怎么用,谁会用啊?”大玲姐揪着洪涛开始埋怨他。
“蒋姐呢?她没告诉你们怎么用?”洪涛不是没考虑这个问题,他觉得蒋姐应该会用啊。
“她倒是会用,告诉我们拧这个,然后甩干什么的,可是她不会安这个玩意,拆完了之后她也弄不明白,就和她的同事走了,说是让我们等你回来。”大玲姐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居然是记录的洗衣机的操作程序。
“得,我还以为她是什么明白人儿呢,结果还得自己动手,来吧,别看了,搭把手,给抬到里面去,就放水池子边上,这玩意不怕水。”洪涛一听,哦,原来那个蒋姐也是个伸手派的,只会用不会装。
“燕子,我这个机器可是专门为你买的啊,我是心疼你老用冷水洗毛巾,你看这个手都给洗粗了,我这么关心你,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来个外国的的礼节啊?”洪涛带着几个女人,很快就把洗衣机给装好了,然后把一大堆用过的毛巾往里一扔,开始洗涤,趁着韩燕笑咪咪感叹自己终于摆脱每天洗毛巾的苦活,洪涛干脆把脸凑了过去。
“呸!不要脸,去找你的外国人去吧,离我远点!”韩燕又想起自己被洪涛偷袭的情景来了,一把推开洪涛,红着脸跑去给顾客拆卷了。
“洪涛,以后我们的衣服能不能也在这个里面洗洗啊?”大玲姐是个大懒蛋,她自己的衣服还经常赖给小姨帮她洗,现在有了洗衣机,首先想到的就是能不能让自己舒服。
“能啊,可是毛衣和毛料衣服别往里面放啊,洗坏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洪涛又给她们大概讲了一下洗衣机的使用范围和主意事项,反正这里的水电都不要钱,就算是自己家衣服拿过来洗洪涛也没意见。
“唉,对了,一件两件的就别扔进去转了啊,尤其是你们3个晚上住这里的,别换一件三通就往里扔,虽然说水电不花钱,但也不能白白浪费啊,是不是?”说到这里,洪涛又想起一个事情来,指着韩燕和另外两个女孩又叮嘱了一遍。
“姐,你快把他弄出去,老和我们胡说八道!”韩燕脸上的红刚下去,让洪涛这么一说又弄了一个大红脸,她不习惯动手动脚,只能找韩雪帮忙。
另外两个女孩子就是韩雪找来的那两个女知青,年纪比小姨她们大一些,看着和韩雪差不多,应该也在20岁出头的样子。一个叫唐卫东,一个叫王梅,干活儿没的说,韩燕就算挺能干的了,这两位随便拿出一个来,都顶韩燕两个,蜂窝煤一次能搬18块,走得飞快,每天墩布不离手,都快把洪涛的木地板给擦漏了。
而且这两个女孩子比韩雪姐妹和小姨、表姐她们会过日子多了,她们看到每天都要去对面小饭馆里吃饭,就嫌里面的东西又贵数量给的还少,于是就蹿腾韩雪去买了一个炒菜锅和一套厨具,然后就用店里面那个电炉子开始给大家做饭,每顿都有荤有素的,不仅比吃饭馆省钱,还能吃得更好。
洪涛也蹭过她们做的饭吃,味道真的很不错,一个普通的豆腐在她们俩个手里就能做出好几种风味来。用她们自己的话说,插队的生活太苦了,但凡能找到一点可吃的东西,都要绞尽脑汁把它变成美味,她们这种手艺在同一个连队里根本就排不上号,给人打下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两个知青不光干活卖力气,学东西更认真,当她们得知韩燕一个月能挣100多块钱的时候,原本还有点看不上这种个体户的观念就消失不见了,对于她们来说,能让自己有个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就已经是最大的心愿了,至于是不是国家正式职工,她们已经顾不上考虑。
她们除了白天跟在韩燕和大玲姐屁股后面使劲看别人如何做头发之外,到了晚上关门以后,韩燕就给她们两个开小灶,三个人互相用头发做试验,没出一个礼拜,两个人原本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就不见了,再过了几天,两个人就都成了齐耳短发,那一头黑发全被她们互相练习的时候给剪光了。
虽然她们现在还不能独立操作,但是洪涛相信,只要按照这种学习劲头儿再练2个月,她们就能和韩燕一样熟练摆弄大部分发型了,至于剪头发的技术,那玩意一半是技术一半是感觉,光靠练是练不出来的,还得在审美观上完善完善,才能根据不同脸型剪出不同的效果来。
1980年的下半年,洪涛过得格外忙碌,自己养的那几只蛐蛐在刚刚入冬的时候就离自己而去了,至于如何让蛐蛐能过冬,洪涛还不清楚,那位那二爷他一直都没再碰见。其实自打裁缝店和发廊开业之后,他就没怎么顾得上摆弄这些蛐蛐,整天放了学就往发廊里跑,要不就是去体校里训练,训练完还得跑发廊里再工作到晚上8、9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