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花楼,时间虽短,却是容弦此生最黑暗的时候。
听到自己被当做花倌,他下楼走进马车,垂眸不语,却又明白自己冲动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从没有过冲动的时候。他一贯会理智地计算好所有事情,一切都不会被情绪牵着走,但那天却是例外。
他叹口气,原路返回。
慢慢走到走廊前,少年神色平静,心里还默默地想,之后有什么问题,可以之后再说。花楼总归不是应该常待的地方。他应该带她走。
但是走得近了,他却听到了那些声音。少年微微怔了一下,慢慢又向前走了几步,脸色才一瞬间刷白。
眼前黑的时刻,他本能想伸手扶住一旁的栏杆,但是身体完全移动不了,像是僵硬的雕塑立在门前。
灵魂深处的暴怒升腾起来,随着房间里喘息的声音涌入耳膜,像是有什么力量在撕扯他的灵魂,切身疼痛,冰凉暴怒,手指微微抖。
多么可怕的体会。
那是容弦此生不愿触碰的回忆。
他后来恍恍惚惚找到那人,远远看着她的身影,温度似乎才一点一点回到身体里,但可怕的感觉还停留在大脑中,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不敢上前。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拥有什么。
想拥有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不属于自己,他可能会真的疯掉。
容弦垂眸,静静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孩,半晌才微微勾起唇角,轻轻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
名为主宰的力量,恐怖如斯。
他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