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元的眼睛仍望着那辆马车,下意识地答道:“军阵还远呢,只有少务的马车过来了,假如对方真的攻城,民众自会下去的。”这位城主也很疑惑——巴君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离开大军就这样来到城门外?
马车越走越近,眼力好的已经能看清少务和虎娃的样子,有人又在城墙上高喊道:“我看见了,就是巴君和小先生,果然是一代贤君与高人风范。”
虽然来的只有两人一车,但是城主的亲卫却显得格外紧张,卫队长已经下意识地张弓搭箭,瞄准了马车上的少务。此时马车停了下来,离城楼只有一射之距,已在这位臂力过的人的亲卫队长弓箭射程之内。又过了片刻,马车居然又向前三步,离得则更近了!
……
少务将军阵都留在后面,自己却孤车来到城下,显得非常有胆色。方才在马车上,他还以神识拢音与虎娃悄然交谈:“师弟,假如我们离城楼有寻常军士的一射之距,若有长龄先生那样的高手全力射来一箭,你有把握能接住吗?”
虎娃答道:“长龄先生的修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若是寻常人的一射之距,他全力射来一箭,我能施法将之拨开。但若对方有数名北刀将军那样的战将,在城上张弓齐射,我恐怕只能护着你弃车后撤了。挡一下就跑应没问题,只要别傻呆在原地便无危险。”
少务笑道:“假如是那样,我不是白来这么一趟,我们两人都得让城墙上的民众看笑话了。据我所知,飞虹城中的第一高手便是五境女国工欣兰,像北刀氏那样的战将,则是一个都没有,更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一批。”
他们说话时,马车就在一射之地停下,城楼上亦有人张弓搭箭。少务又说了一声:“咦?还真有人张弓呢,师弟,将车再往前三步!”
……
敌军逼近城下,将士张弓搭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亲卫队长这个动作却把鸿元城主给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按在箭上道:“你想干什么!离得这么远,少务身边又有小先生,怎可能射得中?……无论射中射不中,你这一箭只要朝着巴君射出去,我们大家就没命了。”
开城投降可能活命,战败被俘也有可能活命,但命亲卫主动朝巴君一箭射过去,那绝对就是没命可活了!事后少务若攻下飞虹城,民众或可免罪,鸿元则无罪可免,这位城主的脑袋可清醒得很,他也没抱着以死殉城的决心。
亲卫队长道:“大人,究竟是战是降,您倒是有个主意啊!”
鸿元:“我和小先生是故交,巴君与小先生同车来到城下,必然是有话要讲。且听他们的来意,再做计较!”
这时少务已经站起了身,向城楼以及左右两侧的城墙上都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运转法力朗声道:“飞虹城诸位父老,我是巴君少务、后廪之子、社庚之重孙、盐兆之后人。百年前巴国宗室内乱、巴原列国为五,乃有如今的相室、郑室诸国。
我继巴君之位一年有余,神灵荫护、祖先福佑,风调雨顺、万民安居。因查明郑君郑股一年前派凶徒行刺于我、屠灭无辜商队,征讨郑股以问其罪。不料相穷无端兴兵大举犯境、屠戮边民、劫掠百姓。
我身为主君怎能坐视子民蒙难,起大军反击平定巴国故地,相穷行将束手,大军已至飞虹城下。百年前列国之乱,实乃宗室内叛,我不忍见万民因宗室之事而受战祸之苦,故此大军所过,与民丝毫无犯。
北门上的城主鸿元,请你开城以迎巴国之师,勿胁迫城中民众无辜受难。眼下正是秋熟之时,麦黄于野无人收割,城主大人难道要断境内万民来年之生计?我入城之后,将免民众一年之赋役,视飞虹城万民同为巴国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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