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凝视着他,明白了他这个反应,就是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
她表情渐渐淡去,直到彻底没有,平淡地问:“疼吗?”
柳厌抬起头,楼藏月缓慢问,“被最亲近的人背刺,疼吗?”
“你爸曾是我爸的秘书,相当宿尧之于你,何清之于闻延舟,桑杉之于我,都是我们身边,最亲近最信任最没有防备的人,结果举报我爸的信,是你爸写的。”
“最致命的一刀,来自背后,你现在有多痛,大概就能体验到我爸当年有多痛了。”
柳厌喉结艰涩地滚动,狼狈地垂下头:“以牙还牙,也是应该的。”
楼藏月看到他这副样子,本应该觉得痛快的,射杀了老鹰,捕猎的第一步赢得轻轻松松。
然而她内心却没太大的快感,因为她做再多,都扭转不了已经发生的那些悲剧。
她亲生父母,她养父母。
都回不来。
所以她只是平铺直叙地告诉。
“你入狱的事,以及柳氏因为资不抵债,宣告破产,名下所有动产和不动产,都要被拍卖抵债的事情,我已经让人详细告诉你爸,听说他这两年心脏不太好,希望他能承受得住噩耗。”
柳厌脸色一僵,倏地站起来怒喝:“楼藏月!”
随即就被狱警呵斥:“坐下!”
“怎么?你以为父债子偿之后,你爸我就不会追究了?”楼藏月冷笑,“还早呢柳厌,这才哪到哪儿。”
柳厌紧紧地盯着楼藏月,楼藏月面不改色地与他对视。
她那双眼睛向来生得漂亮,从前是清冷,现在是冷情。
像一面镜子,明晃晃地照着他们曾经犯下,却以为能侥幸逃脱审判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