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夏澜推着黎晏州散步消食。
梁溪和春红亦步亦趋跟着。
亲眼看到黎晏州和夏澜在一起时那根本停不下来的笑,以及浑身上下肆意流淌的无底线宠溺与偏爱,春红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安然落回胸腔里。
这样鲜活灵动、生机勃勃的王爷,她已经快三年没见过了。
谢天谢地,祖宗保佑!
上午,夏澜对着牡丹丛作画,黎晏州在廊下抚琴。
她画的是男人在花丛前枯坐,背影寂寥冷清。
他弹的是《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夏澜老是分神看他,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作画。
索性撂了笔,盘膝坐在黎晏州对面,双手托着下巴,仰着脸欣赏盛世美颜。
心里暗想,难怪戏文里千金小姐动不动就跟弹琴的唱曲儿的私奔,这谁顶得住啊!
午膳前,铁柱领着石头回来了。
石头刚扎完针,扁着嘴拉着脸,一看见夏澜就委屈的不行,挣开铁柱的手,跑到她面前要哭不哭。
夏澜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温声安抚:“快去洗手洗脸,午膳有你最喜欢的大肘子。”
石头眼睛一亮,抹抹脸不哭了,快步朝东厢房跑去。
铁柱向秦王和夏澜行礼,然后一瘸一拐追了过去。
黎晏州听着那温柔如水的腔调,心里酸溜溜的颇不是滋味。
呜呜,两辈子加起来,澜澜对他都没那么温柔过。
下一瞬,就听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撵人:“石头要在我这里用午膳,你先回去吧。”
黎晏州:“???”
“他很能吃,我都常常吃不饱,你就别在这儿挨饿了。”
黎晏州:“……”
默默地轻唤一声“梁溪”,蔫头耷脑的走了。
午膳后,夏澜让紫英和石头、铁柱下山,先去济安堂住一阵子,等太后凤驾回宫再过来。
宫里的主子规矩大,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还是先让他们几个避一避的好。
夏澜吩咐锦书护送他们,顺便去镇北将军府传个话。
“锦书,你去找方兰溪,就说府医正在闭关炼药,月余间抽不得身,问他可否将大公子近三年来的脉案誊抄一份让你带回来。他若问起我的身份,暂时不要透露。”
“是。”
锦书走后,夏澜琢磨了一会儿,去醉云轩找黎晏州,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
“我想拜袁神医为师,你能不能帮我?”
黎晏州不解:“你医术远胜于他,拜他为师作甚?”
夏澜摊了摊手:“总要给我这身医术安个由头吧,袁神医名满天下,我借着神医亲传弟子之名,将来行医也更能令人信服。”
梁高那个二傻子都对她无师自通习得医术抱持怀疑态度,只是碍于她能救治秦王,且三令五申不准泄露,才不得不压下疑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