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黎婠婠上楼梯的时候，那木质楼梯还能听到咯吱响。</p>

她知道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她。</p>

可是她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p>

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栽进了被褥里。</p>

什么都不想去想，去做。</p>

她直接将头埋进了被褥里，可是闭上眼，全是那男人。</p>

她根本睡不着。</p>

黎婠婠气息不畅，又一屁股坐了起来，拿上睡衣去浴室洗漱。</p>

老式花砖，昏黄的灯泡。</p>

黎婠婠在浴室里耗了许久，开门的时候甚至鬼鬼祟祟打开门缝一脚，观察了一下她的房间。</p>

确定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才出来。</p>

黎婠婠出来后坐在床上，还是觉得心浮气躁。</p>

窗外的雨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屋内比屋外还要潮湿。</p>

黎婠婠闭上眼。</p>

没一会就听到了楼下男人的咳嗽声。</p>

略带压抑的，持续性地咳嗽。</p>

她猛地又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想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p>

是不是非要找点事情做，结果发现这只手机没他的号码。</p>

她干脆扯过被子捂住耳朵，只要不去听，就什么事都没了。</p>

然而过了会，男人好像没动静了。</p>

黎婠婠听到了楼下玻璃杯碎掉的声音，她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扯开被子翻身下床，气冲冲往楼下走。</p>

“戎行野！你到底想怎么样！”怕惊动外婆，黎婠婠压低了声音质问。</p>

男人应该在客厅里，高大挺拔的身子此刻微微驼着背，玻璃杯就碎在他的脚边。</p>

听到黎婠婠这么凶他，戎行野抿唇。</p>

然后一言不发往房间走。</p>

黎婠婠气不打一处来，下楼质问道：“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想怎么样？”</p>

戎行野每呼吸一口气，都想咳嗽。</p>

明明气得不行了，但也不想搭理她，直接躺下来。</p>

黎婠婠就想找他吵架呢，直接开了灯，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p>

戎行野衬衫湿润了一块，虽然这男人最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但那一大块的晕出来的黏稠痕迹还是很明显的。</p>

现在倒春寒，有时候比冬天还要冷，他居然只穿着薄薄的西装衬衫就这么躺着睡，连鞋子都没脱。</p>

脸色出奇的难看，因为黎婠婠开了灯，他也只是用手肘撑着额头，什么话都没说。</p>

黎婠婠凑近低声道：“你疯了？流这么多血你不说！？”</p>

“快点起来跟我一起去医院。”</p>

戎行野一动不动。</p>

黎婠婠伸手去拉他。</p>

戎行野甩开她的手，睁开冷漠地盯着她，“不是嫌我烦？还下来干什么？”</p>

黎婠婠咬唇，“我怕你失血过多死在我家，我可没办法跟你们一家子交代，我胆子小，禁不起你吓，你赶紧起来！”</p>

“死不了。”</p>

他说完，嗓子眼又痒了，止不住地开始咳嗽。</p>

黎婠婠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拍一下后背。</p>

一摸他身上，竟然滚烫得很。</p>

“你发烧了？什么时候的事。”</p>

“不知道。”</p>

男人还是那副死样子。</p>

黎婠婠真想丢下他不管了。</p>

“你到底去不去医院。”</p>

“不去。”</p>

她扭头就走。</p>

戎行野继续用胳膊遮着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起来离开。</p>

好像这样自虐式的快感，也好过见不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