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海看着手续办妥了,瞬间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刘富贵被他的举动惹怒了!
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暴戾了?
李云海双手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突,脸色变得铁青,双眉拧成疙瘩,就连太阳穴旁边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男子汉大丈夫,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刘富贵继续规劝李云海,让他放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要总想着眼前的那点利益,目光要放长远,你是中专生,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厂里是要重点培养的,伱以后肯定能成为厂里的干部!
这饼画得挺大!
林芝本人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怎样的爱慕之色!
然而,不管李云海怎么舌灿莲花,刘富贵就是不肯批准。
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就像一片大海,不拒点滴,又包容江河。有风度使男人得到更多的青睐,不争眼前才能够放眼世界。
“你、你干什么?”刘富贵吓了一跳,往后疾退,推得木椅子哗啦作响。
周存圃转身走了几步,听到这话,回过头来,又看了李云海一眼,冷哼道:“年轻人,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他走!”
他又用力抓起刘富贵的搪瓷杯子,用力往地上一摔!
这杯子质量极好,只磕掉了外面一层白色的釉面,形成几个缺口。
她轻拂耳边的头发,偏着脑袋,抿嘴含笑,望着李云海,嫣然笑道:“你真有一套!居然用这种方法辞职!你肯定不是破罐子破摔,你是有十足的自信和把握,你将来的发展,肯定好过在这家工厂上班,是也不是?”
这些优良的男性品质,是林芝接触过的富家子弟所不具备的,格外的吸引她,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和李云海交朋友,并且想更多的了解他、靠近他。
旁边坐着的妇女,更是骇然大惊,吓得蹦跳起来。
李云海明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啊!
他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呆的举动!
他背负双手,清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李云海看。
刘富贵等人,看看桌面上的十张大团结,然后骇然的看着眼前人。
李云海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拿来扫帚和拖把,把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将碎了的开水瓶和搪瓷杯子捡起来放在角落的簸箕里。
他指着李云海,手指轻轻颤抖,头发凌乱,眼神严厉,愤愤然的说道:“你这个小同志,你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我有心给你留一条退路,哪知道你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这么多年的书,可算是白读了!”
刘富贵向厂长汇报:“周厂长,他就是李云海,今天刚来上班,就要辞职。我劝了他几句,年轻人火气大,一不小心就把我桌子上的开水瓶给碰倒了。”
只见他拿起桌面上的开水瓶,狠狠朝地上砸去。
李云海冷笑道:“老子好心好意跟你说话,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我的人生我做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说三道四?我要辞职,自有我的道理!夏虫不可语冰!”
林芝轻呼一声,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李云海。
div css=&ot;ntentadv&ot; 这和她认知的李云海完全不一样啊!
李云海深深的躹了一躬,说道:“刘科长,谢谢你。”
哐啷一声大响!
开水瓶内胆破碎,一瓶刚打来的滚烫的开水,流了一地。
后来接触过几次,她发现这是一个宝藏男人。李云海踏实肯干,任劳任怨,做着最低贱的修理活,却努力认真,勤勤恳恳,做事没有花架子,对她没有花花肠子。一个半大男人,却用稚嫩的双肩,扛起了一个大家庭的责任和担当!
县城的天空是湛蓝的,有一种海阔凭鱼飞,天高任鸟飞的广阔无垠!
李云海心情大好,对林芝笑道:“林小姐,走,我请你去五一饭店吃牛肉面!庆祝我成了无业游民!哈哈哈!”
李云海哈哈大笑道:“知我者,林芝也!”
林芝问道:“你刚才那么做,就不怕得罪人吗?”
李云海傲然的说道:“得罪几个人,做错几件事,其实没那么可怕。一辈子活得委曲求全,战战兢兢才最可怕!没人挡风遮雨,我自己撑起一片天。百年复几许?慷慨一何多!子当为我击筑,我为子高歌。招手海边鸥鸟,看我胸中云梦,蒂芥近如何?楚越等闲耳,肝胆有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