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从一棵树后出来,凉飕飕地看了燕归一眼后,不紧不慢地从山坡上方走下来。
“谁来?”
燕归将军刀一收,然后将事先放到兜里的藤蔓拿出来,从身后绑住了那人的双手。
走近,墨上筠却适时停住,手里玩着那根树枝,自己倚靠在一旁斜长的树上,盯着燕归道:“你。”
“行。”
燕归从那人身上一下来,就爽快地应了。
那人眉头紧锁地盯着燕归,“你想做什么?”
“问你几个事儿。”
燕归笑得童叟无欺。
闻声,那人立即抿紧唇,防备而警惕地看着燕归。
明明是很正经严肃的模样,可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张涂了油彩的脸因燕归先前将他往下一摁,沾满了泥泞和碎叶,很是滑稽、狼狈,在燕归看来,没有半点威信力。
燕归朝他呲牙一笑,紧随着直接抓住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随后再往地上一丢,让他正面坐下来,被捆住的上半身靠在斜坡上。
做完这些,燕归在他两脚处蹲下来,将袖子往后拉了拉,然后继续朝他笑,“哥们儿,忍着点哈,最好能熬到你的支援赶过来,那你就解脱了。”
那人:“……”
妈的,话没错,但是好想揍他。
正值憋屈间,左脚脚腕被抓住,燕归正在迅速解他的鞋带。
“你想做什么?”那人立即拧起眉头,脸色阴沉地朝他怒吼。
抓住他的鞋,将其强行拖了,燕归朝他笑问,“怎么,你猜不出来?”
“……”
猜……猜出来了。
想法刚冒出来,燕归就拖了他的袜子。
那人脸色冷不丁阴沉到极致。
然而,这阴沉的功夫,只有那么一瞬,因为下一刻,燕归已经开始朝他脚心挠痒痒,纵然他有了心理准备,一张脸也被痒的扭曲起来。
墨上筠在旁看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低头扫了眼腕表。
四点十五分。
如果对方还有同伙,他肯定在他们离开的时间里跟同伙联系过,并且说明了他们俩离开的方位,现在过去十多分钟,那些人应该发现找不到他们,所以没准会再次跟面前这人联系。
而,联系不到的话——
肯定会想到,他已经落入他们手里。
不过,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算少。
那人撑了三分钟。
在前面三十秒的时间里,因为他的叫声有些凄惨,所以燕归用他的袜子将他的嘴给塞住了。
眼下,拼命地朝燕归点头,鼻子出声,非常明显的暗示。
燕归一乐,立即放下他的脚,抬手将他嘴里的袜子扯出来。
“说说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那人断断续续的说着,深深呼吸着,倒在山坡上如经历了一场折磨般,有种生无可恋的意思。
燕归朝墨上筠看了一眼,然后立即朝对方抛出问题。
所有的问题都事先在心里过了一遍,问的时候很清晰,完全不带半点停留的,那人也只有老实回答的份。
五分钟后,墨上筠和燕归,得到了有关这场考核的具体信息。
这场考核,教官这边总共分为三拨人。
第一拨人,就五个,负责花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整座山上走一遍。一来是故意让学员放松警惕,二来是让聪明的人发现异样。
第二拨人,是事先分布在整座山上的,比学员还要提前半个小时隐藏,确保他们能观察到每个学员的隐藏情况。在五点之前,他们都处于隐蔽位置,不能发动攻击,五点后解决掉那些还在隐藏的学员。抓住能抓住的,尽量跟第三波人汇报信息,然后就居于幕后,不再行动。
第三拨人,就是以萧初云为首的一行人,他们三人一队,总共有七队,负责去抓那些事先发现、事后逃跑的漏网之鱼。
在12点之前,如果将人一网打尽,那么这次行动就能提前结束,如果一直有人逃脱,那么就得等到12点后才能结束。
得到这些消息,燕归心叹安排这场考核之人的变态程度,然后跟那人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跟第三拨人联系过了?”
“嗯。”
那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燕归偏过头,朝墨上筠看了一眼。
墨上筠半垂着眼帘,看着两人,眸色清冷,不知在想着什么,但俨然没有全将心思放到这上面。
“拿东西,走人。”
五个字,代表着接下来的行动。
“好。”
燕归一应声,就迅速上前一步,两只手在那人身上摸索了一圈,把所有能用的物品都拿了出来。
两把军刀,一个手电筒,一把95式自动步枪,两个弹匣,里面全部都是空包弹。
分配时,墨上筠只拿了一把军刀,其余的全部给了燕归。
“走。”
收了军刀,墨上筠忽略燕归欲言又止的表情,冷静地吐出一个字。
说完,手里拿着她那根树枝,迅速地上了上坡。
燕归无奈,将地上的臭袜子再一次捡起来,往地上那人嘴里继续一塞,然后在那人怨恨的眼神下,背着一把95式自动步枪,老实于墨上筠身后跟上。
……
五分钟后。
一支三人队伍赶到,发现被墨上筠和燕归丢弃在地的人。
三人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上前将人松绑,拿掉嘴里的臭袜子。
“怎么回事儿?”为首的人面色凝重地问。
“先前那两个,刚刚回来了。”那人皱着眉头解释。
注意到他的左脚,为首的猜想到什么,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
看样子,肯定被那两人套到了不少消息。
得赶紧抓到。
“他们去哪儿了?”为首的问。
“上面,”抬了抬眼,那人看向上坡,道,“刚走不到五分钟,下着雨,路又难走,他们应该不会走多远。”
为首的站直身,扫了眼山坡上留下的痕迹。
地上满是泥泞,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脚印,从上到下,脚印越来越乱,一上一下,应该是两个人踩的。
这里的痕迹是很明显。
可——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搜寻,并不容易。
在这里肆无忌惮,显然是不怕他们知道,可能够在离开后、准确无误找到隐藏的人,然后还有闲心逼问到想要的信息的,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少说也是这一批学员里拔尖的人物。
朝两个队友做了个手势,为首的拎着枪,顺着脚印往上爬。
三人很快就趴到了半山坡。
山坡下,那人站起身来,揉着被燕归撞疼的腰,抬高声音朝人喊道,“他们把我的枪和军刀都拿走了,极有可能会在路上埋伏,你们小心点儿。”
------题外话------
除了澎于秋、牧程、萧初云是特种兵,其他都不是。
不要太小瞧特种兵,更不要小瞧身为特种兵头头的阎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