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里说话吧。”羊献容勉强笑了一下,“有什么新的消息么?”
“刘渊反了。”毛鸿宾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忐忑,因为刘渊就是刘曜的父亲,他若是带着匈奴五部来攻打大晋,那么刘曜是不是也在其中呢?他们曾经和刘曜关系这么好,现在竟然变成了敌对面。日后若是相见,要如何面对呢?
全都是问题,也全都是难题。
羊献容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行。“今日吃好,管他来日呢?”
“这话不好这样说的。”毛鸿宾忍不住说了出来,“你年纪轻轻的,怎能这样想呢?”
“那我应该如何?”羊献容抿了抿唇角,“您给我出个主意。”
“……”毛鸿宾也不知道怎么办,叹了口气才说道“至少,我和你在一起的,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毛大人,毛大叔……”羊献容的声音软了下来,就像是他们之前在泰安郡那样说话的口吻,“我觉得好累啊。”
“羊小容……”毛鸿宾忽然红了眼圈。
短短几年的时间,他们都是在争权夺势的恐慌中度过的,每天都在担心到底是谁要反了,谁会闯进洛阳闯进皇宫?就连金镛城都是反复去了几次,那些奔波和折磨岂止是身体上的,更是心上的。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进了书房坐下。
毛鸿宾这才发现,这里的书简竟然都已经收了起来,整个书房看起来空荡荡的,很是怪异。
“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又是谁会来呢?”羊献容苦笑道,“还是都收起来吧。我想着,若是去金镛城可能都是好的,若是进了监牢,这些书简被人抢掠了,也不好。若是……一杯毒酒或是穿心剑……”
“瞎说什么呢!”毛鸿宾终于吼了出来,一点都没客气,“羊献容,我告诉你,没有这样的事情,也永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你要死,我也会死在你的前面!”
他这一嗓子,又把翠喜、兰香、绿竹、张良锄等等天元宫的人全都喊了出来,这些人齐齐地跪在书房外面,不说话,但都在流眼泪。
现在的局面的确真的很难,难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能护我多久呢?”羊献容看着他,幽幽地说道“我又何必要活那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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