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景行听了凌游的话,这才抬脚走到了一旁的沙发前慢慢坐了下来,他知道凌游早就看他不顺眼,如今觉的自己有把柄落在了凌游的手里,于是很自觉的恐惧起了凌游,所以连屁股都没敢坐实。
二人沉默了良久,才听凌游缓缓问道:“老房,你是不是觉得,我瞧不上你?”
听到凌游竟然说话这么直,把房景行也是搞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只好摇了摇头说道:“没,没,凌书记。”
凌游轻笑了一声:“你不用不承认,我知道,不光是你,就连县里的其他干部,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就是因为他们这么想了,所以你更委屈,使你的处境,也不是很好,这一点,出于个人,我向你表达我的歉意。”
凌游突然的道歉,让房景行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来的时候,就是做好了被凌游抓着话柄骂个狗血淋头来的,而且也做好了放低身段的准备,只要能让自己保住头顶的帽子,他也不嫌什么寒颤不寒颤了。
可如今凌游这个表现,让房景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了,想了想,刚要说话,就听凌游打断了他。
“但是。”
这个但是一出来,房景行便在心中苦笑,我就说嘛,他凌阎王,怎么可能会转了性呢。
就听凌游接着说道:“但是错了就是错了,说句实话,你可能不信,但纵使你不信,我也得说,从头到尾,我就没有过要针对你这个人的打算,我凌游做事,向来就事论事,如果我铁了心的想针对你,你没有今天还能和我坐在一起的机会,这是实话。”
说到这里,凌游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看向了房景行:“你从外县而来,现在陵安县常委会的人,都是老班底,你吃不开,我理解;在两县的常委会混迹到这个岁数了,‘处’字前面的‘副’,始终没拿掉,让你郁郁不得志,我也理解;想在退休之前,混个‘正’字,哪怕是去人大或者政协呢,这是你心里的想法吧?我还是理解。”
听到凌游如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摸的这么明白,这让房景行不禁惊讶的看着凌游,微微张开了嘴巴。
他始终觉得,凌游的年纪轻,觉得自己给凌游当个副手,心中憋闷,更是觉得如果自己做陵安县的书记,未必比凌游要差,自己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和凌游正儿八百的聊过,想起来,凌游之前也曾找过自己,开出过话茬,但自己却打着机锋,把凌游的话岔了过去,甚至还为此洋洋得意过,如今听了凌游这番话之后,再想想,房景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是自己在凌游的年纪上,先入为主的低估了凌游。
凌游沉吟了片刻之后,又一次开口说道:“可理解归理解,你千不该万不该,走到这一步,全陵安县的干部,你出去问问,谁不知道我凌游最在乎什么,我最在乎的,就是我一手改变的这个崭新的陵安县,我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崭新的陵安县上抹黑,听清楚,是任何人,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