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宋宓儿当初想要母凭子贵,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江家行事也太绝决不留后路了。
稚子毕竟无辜,那孩子,又不是自己哭着闹着非要到这世上走一遭的。
罢了罢了,管得了儿子这一辈,难道将来还能管得着子子孙孙的事?
再过些年,自己双眼一闭到了地下,谁还知道将来江家是什么样子呢。
江夫人想,与其这样处处干涉横加阻挠,倒不如让儿孙自己的路自己走,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无法决定自己的江山可以千秋万代,更何况普通人呢。
……
宓儿的事,还瞒着静微,本来二人约好要去见慧慈大师,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怕惊扰了静微安胎,因此静微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沉寒就让林菱告诉静微,宓儿临时有紧急通告,只能改日再去。
而宓儿这边,一夜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一度,宓儿甚至失去了求生本能。
最后,江沉寒不顾医生劝阻,执意换了无菌服进了急救室。
“宓儿,你只要敢死,我会让球球跟你一起走……”
江沉寒攥住宓儿冰凉的手,他见过她很多种样子,银幕上风情万种活色生香,生活中俏皮娇憨有些犯傻的小迷糊,和他争吵哭闹的时候也会蛮不讲理撒泼胡闹……
他喜欢她的模样,喜欢她耍一些小性子,喜欢她满心满眼都装着他,只爱着他。
可最后他也倦了,倦了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倦了她的满心满眼只有他,过分炙热的爱让他觉得疲累不堪。
他说出分手的时候,他到现在还记得,她眼底光芒破碎的样子。
她抓着他的手,含着眼泪问他为什么,求他不要不要她。
可那时候他对她已经失去了兴趣,他以为,他自以为的,他是不再喜欢她,不想再要她了。
厌倦了痴缠,厌倦了她的醋意和嫉妒,厌倦了争吵和她令人发指的占有欲,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得不到的时候心里猫抓一样念着想着,恨不得海水倒流海枯石烂也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厌倦的时候,那曾经的一切好处都成了错处,甚至连在他跟前活着呼吸氧气都是错的。
江沉寒将她冰凉的手攥在掌心里,他的手掌温热,她曾经很喜欢他牵着她的手,说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让人安心。
可再后来,他连看都不愿再看到她了。
如愿以偿的和她分了手,她一改常态的不再纠缠着他,疏远,冷漠,隔阂,决绝,这些绝不会在她身上出现的东西,却一点一点的展露。
他身边围着的那些女人,有些人爱他的出身,有些人爱他的脸,有些人爱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可都再没有那样一个纯粹的,只是爱着他这个人的人了。
“宓儿……”
江沉寒俯身,在她惨白的脸颊上轻轻吻了吻:“宓儿,我想,这么久以来,也许,我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