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他妈的,赢了!”马夫激动万分地挥拳吼着。
这一路遭的罪,生死搏命之间的情绪起伏……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没什么比突兀而来的胜利,更能令人心潮澎湃了。
“救她!”
书生扔下一句后,用勾魂索拉着鬼魂,便跑向了魂室外。
马夫回过神来之后,便立即冲到了郭采儿身边:“你踏马怎么做到的?你立大功了!”
说话间,他低头一看,见到郭采儿左手上拿着唢呐,但右臂上却爬着一条三寸长的小蛇。
那蛇咬破了郭采儿的皮肤,正在疯狂吸吮她的血液,并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寒气。
女属阴,蛇属阴,二者相加,这女子又在中毒濒死状态……那自然会更加吸引那个小鬼。
“真特么聪明!”
马夫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郭采儿这是回到毒室,用唢呐取了一条属阴的蛇自残。
“啪!”
马夫弯腰抓住郭采儿手臂上的毒蛇,瞬间扔向了魂室中央的蓝色火池。
“轰!”
一道蓝色火焰卷起,腾空而飞的毒蛇直接被烧成了灰。
马夫扶起郭采儿,扭头看着怀王党喊道:“魂少一道,呵呵,请各位继续等死吧!那个刘纪善……我再次钦佩你的选择。”
说完,他架着中毒的郭采儿离开魂室,并且钦佩地说道:“你真的勇,太猛了!”
披头散发,且垂着脑袋的郭采儿,缓缓侧头看了马夫一眼,那充满嘲讽的眼神仿佛在说:“少一道魂……我就是不拼命……也是个死。”
马夫怔住,他读懂了那个眼神,眼中有一丝愧疚,一闪而过。
魂室,怀王党的区域内。
唐风,刘纪善……身体与意志力都达到了极限,他们瘫软地躺在地上,双目充斥着绝望之色。
旁边,缓过气的李彦,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镜面空间,任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没抢到。”
……
朝廷阵营的往生之路旁,书生将最后一道魂扔进了投放口。
【恭喜朝廷阵营的三位扫墓人,你们已成功通关。为了表彰你们无惧鬼魂、毒物的勇气,星门决定……复活你们曾死去的队友。】
星门的提醒声入耳,三人集体一愣。
包括中毒的郭采儿,以及聪慧的书生,全都目光茫然了起来。
他们没有贺先生的信,他们也推算不出来,上一关向死而生的含义。
“轰!”
一道白光乍起,一道人影出现在七层墓室之中。
虚弱至极的郭采儿抬头望去,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那道人影正是死了足足一关的邢涛。
他站在三人面前,冷冷地看了一眼书生和马夫,又瞧了瞧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郭采儿。
“我得感谢你们……让我得到了一些机缘。”邢涛脸色极其阴沉,却没时间多说,只冲着书生和马夫交代道:“照顾好她,如果哑女死了……我这一关就不过了,大家一块死。”
说完,邢涛冲向了货郎推车,伸手便拿起了第四块木牌,并挂在了腰间。
一切弄妥,他直接跑向了往生之路。
3!
2!
1!
邢涛人到往生之路前,铁门竟然自行敞开。他看着墓道内密密麻麻的毒物、鬼魂,咬牙吼道:“采儿,坚持住!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尽头,过了这一关。”
直到这一刻,书生彻底明白了过来,三人布置的往生之路,竟然是给上一幕献祭的队友准备的。
并且,之前星门的规则中明确提到过,哪个阵营先完成了抓鬼和抓毒物,那便会取得决定胜利的优势。
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一目了然……
书生率先投放完最后一道鬼,所以邢涛先活了,往生之路也先开门了。
也就是说,即使现在怀王党凭空变出来一道鬼魂,那……那他们也大幅度落后了。
在怀王党失败,和邢涛复活这两件事儿上,书生还是更愿意看见前者的。
……
墓室中。
刘纪善躺在地上,第一次泄气地说道:“他妈的,这就是命啊……命找我了。”
“不对,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明明三个人,货郎车上却有四个木牌呢?!”李彦突然摇头,表情呆愣地呢喃道:“星门说,这一关需要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那么……千万人是谁?吾又是谁呢?!”
话音落,他忍不住看向了魂室外,想起了往生之路内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鬼魂与邪祟之物……
“对,四个牌,我们一定少一个人,他会是谁呢?”
李彦猛然抬头看向天花板:“会是那个吾嘛?”
“你什么意思?”刘纪善被他叨叨得有些回过神了。
“左右也是死,那就拼一把喽。倾其所有,梭哈了。”李彦猛然起身:“你们跟我来,快点!”
二人见他如此郑重,也立马爬起身,跟着对方跑出了魂室。
大约十秒后,李彦蹲在往生之路旁边,右手拔掉唢呐的芯子和哨片,将喇叭那一头放在地面,将那极为锋利的锥形管冲上。
刘纪善和唐风一同呆愣。
“你要干什么?”刘纪善问。
“这个星门的机制非常完善,非常细节。”李彦冷静地抬头看向二人:“每个阵营需要捕捉108个魂,那两个阵营,就应该有216个魂。”
“对啊,但我们都找遍了,魂室内只有215个魂啊!”唐风激动地回。
“不对,还有一个魂。”李彦摇头。
“在哪儿呢?!”
“就是我。”李彦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是最后一个魂!因为我身体丢了,本身就是魂体,而且……我当初就是跟着那群盗墓者一块来的。”
唐风和刘纪善,一时间满脸错愕。
“时间来不及了,我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但就像老刘说的……我们应该拼到最后。”李彦声音沙哑:“唐风,我死,你抽魂。希望……那个木牌,能被他翻开吧!”
“你……!”
老刘伸手就要阻拦:“不要冲动!”
“刷!”
李彦用双手紧紧握着唢呐管,猛然一低头,用脖子撞向了那锋利的锥形口。
“噗嗤!”
脖子猛然落下,竟直接砸到了唢呐接近根部喇叭的位置,才缓缓停滞。
李彦跪在地上,脖颈渗出殷红的鲜血,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血液流淌,染红了铜黄的唢呐,染红了他尚且温热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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