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做担保，只要指认出一个印刷本的持有者，这次‘清扫’只会烧禁书，你会活着！”

“每一次的‘清扫’，圣巫联盟内的所有人都会参加，你进入这里工作之后应该见过几次？知道每个被抓住的异端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吧？”

首席警告且质问她，“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通知了骑士团的人，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联盟，被带去监牢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这份特殊的指认机会了！这是我看在你以优秀的成绩进入联盟，并且为联盟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格外给的优待。”

从人群中被抓出来后，沉默的助手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没有人给我。”

她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又强调了一遍，“没有人。”

“谎话连篇！”首席气得破口大骂，“它是手抄本！上面写满了充斥着巫术之力的诅咒！一定是异端传给你的！真是混账，又是这样，又为了隐瞒真相而选择去死！你们的脑子全都坏了！明天要被活活烧死，都不觉得害怕吗！”

“害怕？”助手也破罐子破摔，她猛地甩开首席的手，冷笑道，“我只觉得可惜，没有抄完新的一份，传给下一个人。”

助手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她说话时气息平稳，不像是在对首席辩解，更像是在说给围聚在前方、对这一场扑朔迷离的“指认”充满疑惑的助手们听。

“这不是禁书，抄写禁书更不是异端！圣巫之国的传染病与我们无关！”

“你在说什么？”首席的脸色变了，他快速地伸手去抓人，却抓了个空。

只好跟着大吼起来，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盖住这位高声说话的助手的声音，“不知悔改！临死之前还想要给别人洗脑！抓住她！快点抓住她！”

“不能让她再说了！捂住她的嘴！”

助手往人群中钻，在夹缝中像一条灵活又狡猾的鱼，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转而说起其他更重要的话：

“上面写的不是诅咒，如果有人往你们的手里放了这样一本书，或者偶然间拿到了它，不要惊慌也不用害怕。”

“它只有一种正确查看的方式，一定要使用你们的巫术之力，好好看清楚这本书上写的究竟是什么！是这个腐烂的、颠倒的国家的全部恶行！看完之后你只会以得到它而为荣！一定要传！传给更多的巫女，才能改变这个异常的、扭曲的世界——！”

助手终于在人群中被愤怒的医师们按倒在地，无数只手堵住了她的嘴，最后她终于没有了声音。

npc的数量太多，这一幕是无法被改变的剧情。

陆黎顺着混乱发生的方向看去。

他没有看脸部已经狰狞的首席，也没有看医师们，而是在看剩下的所有助手。

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很正常，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只要附和一句都会被指认为异端，一起加入明天的“清扫”。

所以每个助手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正常”。

其中却有很多双眼睛为这一幕流露出一闪而逝的悲伤神色。

站在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陆黎发现自己数不过来，这样的眼睛到底有多少双。

它们有的就在倒地的助手面前，平静地注视一切发生。

有的在前排，有的在角落。

都“正常”地隐藏在人群中。

这个联盟里。

是谁将禁书传给了这位助手？

又有多少人的手里，还拥有同样的禁书？

陆黎思索。

还有首席提到过好几次的手抄本和印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