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当了四队队长,四队折腾呢。”刘福旺一脸笑容。
这些天提着的心,算是落下去了一点。
至少,以前他折腾没有这么快见效,那都得等粮食收割了才知道。
“那也不错,要是春来折腾得好,带着整个公社折腾,以后让那些不愿意接收我们的公社求着咱们并入他们……”何超狠狠地吐出一口烟雾。
“又要并公社?”刘福旺皱起了眉头。
没听到消息啊。
“县里一直不派社长,严书记要了很多回,没人愿意来,严书记不是还有几年就退了?总不能没人管吧?隔壁几个公社都不要咱们……”何超又叹了口气。
他在公社,而且是通讯部门,消息广。
“以后咱们公社并他们公社!”刘福旺冷哼了一声。
随后告辞回去。
何超看着刘福旺夫妻两离去的背影,也不关邮电所的门,直接往书记严劲松的办公室跑。
这事儿,得向书记汇报。
“上面还说啥了?”杨爱群见刘福旺背着双手,黑着脸,知道他没说完。
“这短命儿子,让我把队里木匠集中到四队,从四队里面选木匠学徒,还得到县木材厂去拉木头回来呢……”刘福旺一脸不满。
杨爱群看着他,一脸鄙视,“你这大队长,没想到吧?”
“老子是大队长,他只是小队长!敢给老子安排活?回来打断他狗曰的脚杆!”
“你试试!”杨爱群的语气很平静,眼神却让刘福旺哆嗦了一下。
夫妻两人不再说话。
没走多远,就遇到急冲冲赶来的杨翠花跟田丽,还有刘大兵三人。
“叔,春来出啥事儿了?”满头大汗的杨翠花急切地问到。
刘大兵跟田丽两人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眼巴巴望着刘福旺。
见他们这模样,杨爱群心中不满,不是他们,儿子那里需要受那些罪?
在家里,她养着,多好。
“春来让马上把所有裤子全部赶出来,跟望山公社拉猪的船过去……”刘福旺也没隐瞒,直接把内容告诉了他们。
“真能卖出去?”田丽一脸不可思议。
那都是他们卖不出去的工作服啊。
以前各单位发给干部职工,后来没钱,不发了,也没人舍得买。
改倒是改了,那裤腿跟个扫把一样。
刘福旺把电报掏出来递给杨翠花。
刘大兵打探到消息,也不顾气息都还没平复,又向着来时的路跑去,刘八爷跟队里的人都还等着呢。
“这让我们还得抓紧时间生产?纺织厂那边都不给布料,咱们又没钱……”杨翠花看了电报,有些为难,“叔,这事儿……”
只能让刘福旺出力了。
“先回去把准备工作做了,晚上我去找严书记,明天跟他去县城。”
既然要折腾,刘福旺觉得自己这把骨头还能折腾几年,到时候,折腾不起来,他背了骂名就是。
要是折腾出效果,儿子一路大队长,公社社长,甚至县长也是敢想一下的。
更高的领导?
刘福旺觉得,还是算了,儿子6次高考都没考上个大学,哪里能当那么大的官?
公社。
书记严劲松的办公室。
十二三平米的房间,前后都有玻璃窗,光线明亮。
一张没有上漆,被坐得泛光的木条椅子,靠墙横摆在办公室前面。
中间一张红色油漆斑驳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一摞新旧不一的文件报纸啥的,旁边放着一个搪瓷茶盅。
搪瓷茶盅上,印着红色“最可爱的人”,搪瓷都掉了很多。
穷公社的书记,过得也穷。
五十好几的严劲松,头发已经花白,这会儿,正等着眼睛看着何超。
“真的?四大队找到发财路子了?”
惊喜的声音中,带着不敢相信的情绪。
“那电报上是这么说的。让扩大服装厂生产,马上招人;另外,还要搞家具厂,把周围的木匠都集中起来,要选至少三十个人……”
何超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那电报上的内容,详细着呢。
严劲松开始用手指轻轻扣着办公桌,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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