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本该热闹非凡的献俘仪式无疾而终,咸阳民众也是私下议论纷纷,但其实朝廷相对来说却比较宁静,因为许多王侯公卿早已熟知内幕,对于李信江琥甚至蒙恬会不会被始皇帝惩罚都有各种猜测。
李信在与三省六部的官员进行一番简单的迎接仪式之后,带着随行的随军长史去兵部户部交接军令和战俘资料等等,弄完之后回家洗漱换衣。
李信这一去足足三年有余,期间没有回来过,只有通传军情的兵卒隔段时间带回来报平安的书信,因此李信这次突然回家之后妻妾儿女异常高兴,磕头请安然后安排酒宴温柔服侍,但李信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一直愁眉苦脸不停叹气,饭菜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之后开始喝闷酒。
他本想通过一场对大月氏的胜利和数万俘虏来化解这场搪瓷危机,但看样子始皇帝并没打算原谅他,甚至都不让他进宫拜见,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或许,自己开始想的太简单了。
还有就是自己一直常年在外打仗,在朝廷的活动太少根基不够,因此化解这番危机的助力不够,他眼下唯一能够依仗的是靖武侯蒙恬,但这次闯的祸估计连蒙恬都会受到牵连,他不敢保证蒙恬不会杀他祭天……嗯,把他丢出来做挡箭牌。
本来还有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清河侯,若是上门求一下说不定会帮忙,但清河侯却回乡探亲去了,而且听闻还会带着妻妾儿女去东南巡游一趟,时间至少都在个月。
李信越想越郁闷,喝到纠结处忍不住狠狠将酒杯砸了个粉碎,顿时把守在门外的一群妻妾儿女吓的不轻。
“吱呀~”虚掩的房门被推开,正妻元氏小心翼翼的进来,回身掩上门之后跪在李信面前说:“夫君缘何烦闷生气,此次您可是打了胜仗呢?莫非朝中有卿侯对您不满?”
李信看了原配一眼,郁闷的摆手说:“起来吧,此事与你说不清楚,是我太大意了!”
“夫君,您是我们一家的主心骨,切莫失去方寸,妇人不知夫君烦闷的原委,既然有事您最好去找一些相熟的卿侯询问商讨,我兄长虽然官职不高,但也在工部担任五品校令,您也知道工部令和清河侯关系很好,工部的许多官员都在科学院挂职,都算是清河侯的属下,您何不去打探一番,也好过在家喝闷酒伤了身体……”元氏轻轻的帮李信按摩着肩背轻声宽解。
“你说的不错,我这就去找舅兄商议一下!”李信听完沉默片刻之后站起来,唤家仆准备车马出门而去。
元氏兄长名叫元坤,在工部工程署任职,同时还是科学院附属实验工厂的主管。五品职位已经算是大秦真正的中层干部,一般官员混到这个级别没有一定的能力和后台是不行的。
就像江北亭,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还只是一个六品县令,若是考评不好或者朝廷无人帮忙,估计这一辈子也就县令当到死,不过江氏在军政两届都有人,江北亭也调任沛县县令快六年,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升任五品,极有可能调任某地任郡丞,如果家族给力一点儿,或许还能调回京师署衙任职,好好混到六十岁,当个三品的署丞还是极有可能,也算得上真正的高级干部了。
作为常年混迹京师的官员,元坤自然对咸阳城了若指掌,看着三年没回家的将军妹夫回家便来找他,非常高兴的带着李信去了一家理疗馆按摩踩背做大保健。
李信虽然心中郁闷难当,但对于这种新奇的大保健还是非常的惊异和喜欢,享受着一个九十八的小娘子在背上踩来踩去,浑身骨头踩的喀啪之响的同时那种舒爽简直无法言表。
“三年没回来,咸阳竟然差点儿认不出来了,城内全部变成了水泥马路不说,各种曲园酒楼商舍书店到处都是,这理疗馆也新颖别致,踩背也别有一番风味……腰上……对……舒坦……”趴在按摩床上,李信闭着眼睛舒服的只哼哼。
“理疗馆虽然新奇也不过解乏罢了,变化最大的还是图书馆和京师大学,清河医院,科学院新办公大楼和报馆文学院的办公大楼,妹夫有空多在城内城外转转,变化大的连我等常年呆在咸阳之人都感觉像做梦一般……”
“去年科学院发明了一种织布机,结构复杂的令人无法置信,一人一天可以织造五匹布……”
“还有百家诸子的评选,清河侯被评为第一……
“去岁有西方大宛国来朝拜始皇帝,清河侯赢了他们九匹价值万金的汗血宝马……”
“今岁三月,咸阳还举办了春季大宗商品交易会和花魁比赛,魁首林仙儿引起清河侯和建成侯的争抢,最后二人梭哈大赌一局,建成侯险胜,清河侯拂袖而去……”
元坤趴在旁边的按摩床上掰着手指头开始给李信介绍咸阳这两年的变化和大事,而这些事桩桩件件几乎都和陈旭有关。
“花魁比赛是甚子?梭哈又是甚子?”几年没在咸阳呆,李信感觉自己已经和大秦的生活脱节了,完全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