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厉青化管家,四圣试禅心!(四)(2 / 2)

老妇人闻言时轻轻点头,面露笑容的一一相见礼毕,便将师徒四人请入主厅落座。厉青所变化而成的老翁则由一位女童搀扶着去厢房包扎。

主厅中则另有一位丫髻垂丝的女童,托着黄金盘、白玉盏,传茶上奉。对他们一一拜了。待茶毕,老妇人又吩咐办斋。

唐三藏当即起手,问道:“敢问老菩萨高姓?贵地是甚地名?”

老妇人拄着拐杖坐在主位上,闻言轻叹答道:“此间乃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与丈夫守承祖业,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可叹我夫妻命里无子,只生了三个女孩儿。前年不幸丧了丈夫,小妇居孀,今岁服满(止三年守孝期满)。空遗下田产家业,再无个眷族亲人。只是我娘女们承领。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适承长老下降,想是师徒四众。小妇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尊意肯否留下?”

唐三藏闻言瞬间面色微变,随即推聋妆哑,瞑目宁心,不论那老妇人许了多少好处,都寂然不答。

老妇人见状,便冷笑道:“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顷,旱田三百余顷,山场果木三百余顷。黄水牛有一千余只,骡马成群,猪羊无数。东南西北,庄堡草场,共有六七十处。家下有八九年用不完的米谷,十来年穿不完的绫罗。一生更有使不完的金银。你师徒们若肯回心转意,招赘在寒家,自自在在,享用荣华,却不比那往西而去劳碌?”

唐三藏闻言后只觉如坐针毡,心中更是慌乱不已,正当他准备起身拜别时,却又听那老妇人说道:“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时生。故夫比我年大三岁,我今年四十五岁。大女儿名真真,今年二十岁;次女名爱爱,今年十八岁;三小女名怜怜,今年十六岁,俱不曾许配人家。虽是小妇人丑陋,却幸小女俱有几分颜色,女工针指,无所不会。因是先夫无子,即把他们当儿子看养,小时也曾教他读些儒书,也都晓得些吟诗作对。虽然居住山庄,也不是那十分粗俗之类,料想也配得过列位长老。若肯放开怀抱,长发留头,与舍下做个家长,穿绫着锦,胜强如那瓦钵缁衣,雪鞋云笠!”

唐三藏只得沉默不言,心中却已经念起了心经。

而猪八戒闻得这般富贵,这般美色后,顿时心痒难挠。虽是坐在那椅子上,却似有针戳屁股一般,时不时的左扭右扭的。

最终还是忍耐不住,起身走近唐三藏,扯了他的袈裟一把,小声道:“师父!这娘子与你告诉,你怎么佯佯不睬?岂不是失了咱们大唐的礼数?”

唐三藏猛然抬头,铁青着脸色喝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个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老妇人见状后忍不住摇头笑着,只叹道:“可怜,可怜!出家人有何好处?”

唐三藏闻言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起手问道:“敢问女菩萨,你在家人,又有何好处?”

老妇人笑道:“长老请坐,等我把在家人好处说与你听。”

说罢便笑着念诵了一首诗,只道:“春裁方胜着新罗,夏换轻纱赏绿荷;秋有新佣香糯酒,冬来暖阁醉颜酡。四时受用般般有,八节珍羞件件多;衬锦铺绫花烛夜,强如行脚礼弥陀。”

唐三藏当即反驳道:“女菩萨,你在家人享荣华,受富贵,有可穿,有可吃,儿女团圆,果然是好。但不知我出家的人,也有一段好处。”说罢,竟也吟诵道:“出家立志本非常,推倒从前恩爱堂。外物不生闲口舌,身中自有好阴阳。功完行满朝金阙,见性明心返故乡。胜似在家贪血食,老来坠落臭皮囊。”

老妇人闻言大怒,‘砰’的一声拍桌站起,冷声道:“你这泼和尚好生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又救了我家管家,早已赶了你们出去。”说罢便又冷笑道:“我倒是个真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还俗,又怎知你手下人心中所想所思?

三藏见她发怒,心中却是慌了神,只得唯唯诺诺的念了声‘阿弥陀佛’,而后叫道:“悟空,你在这里罢。”

孙悟空闻言一楞,接着嬉皮笑脸道:“师父莫要说笑,我从小儿不晓得干那般事,教八戒在这里罢。”

猪八戒闻言时心中大喜,恨不得就此应下,呆在这方天堂一般的美地,只是他心中却也有计较。于是只见他面上露出一副不满之色,道:“哥啊,不要戏耍小弟。大家从长计较,从长计较”

唐三藏见状,只得摇头道:“你两个既然不肯,那便教悟净在这里罢。”

沙僧闻言大惊,慌忙从椅子上站起,道:“师父莫要吓唬弟子,想当初弟子蒙菩萨劝化,受了戒行,等候师父。自蒙师父收了我,又承教诲,跟着师父还不上两月,更不曾进得半分功果,怎敢图此富贵!宁死也要往西天去,决不干此欺心之事。”

老妇人见他们你推我,我推你,皆是推辞不肯后,脸上便挂了一层寒霜。只咬牙吩咐道身旁女童:“斋饭不必准备了,这些个不识情趣的出家人只需口念‘阿弥陀佛’便可,还吃什么斋饭?”

说罢抽身进入屏门,‘仆’的一声把腰门关闭,把那取经师徒撇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