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季老爷子离去的方向，唐清影的脸上有些担忧，她看向程云，说：“姐夫……季爷爷身体好像不太好，你说他半路上要是出问题了怎么办？”

程云摇了摇头：“他早就考虑过这一点吧，这是他自己选的。”

“唉……”

“回去吧。”

“嗯。”

众人纷纷回了宾馆，只有唐老板回了她的烘焙坊，但没多久她就又走了出来。

听说最近新来了个老头儿，就住在隔壁小区，是退休的数学老师。前几天早晨路过这边，他和附近的下棋老头儿们下了几盘，杀得老头儿们丢盔弃甲，昨天下午有个老头还向唐老板告状来着。

唐老板决定今下午去会会他。

可以的话，也给那群老头们找回场子。

而程云则来到了节点空间。

这方世界倒像是永恒不变，木阴的节点空间也和这一样。程云轻轻抬起手，空中漂浮着的时空道具便都飞到了他手上，悬停着缓缓旋转。

殷女侠的虚空令箭，柳大女神的五彩宝石，还有属于他的一块鹅卵石，都已充能完毕。

鹅卵石是他在路边随便捡的，当时他已意识到了下一阶段的到来，便提前做了准备……从此这块石头就成了宇宙至宝。

也只是那一次提升，令程云了解到了更多规则，并藉此开发出了手动为这些时空道具充能的能力。原理也很简单，不过是调集节点空间的本源能量并按照符合这些时空道具运转法则的方式往它里面输送而已，实行起来较难一些，除了时空节点的融合者可能再也不会有人具有这等能力了。

这份能力无疑是个很厉害的能力，能显著缩短时空道具此等超级神器的冷却时间。

看起来，虽然他离开了本宇宙依然是个弱鸡，但成长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就目前而言，恐怕翻遍整个地球宇宙也找不出几个能够承受他所能造成的破坏力的文明。

而这……才一年多！

一年多之前，他还是个凡人。

“唉……”

每每念及此处，程云都忍不住叹气。

未来太长，长得他难以想象。

或许说及多少多少亿年，时间太长，人们反而还意识不到它究竟有多久远，只觉得是一个数字。但如果把程云接下来的生命比作一天，那他这一年多，连这一天最开始的那百万分之一秒都还没过完。

而程烟她们又能陪他多久？

万分之一秒？

千分之一秒？

如此想来真是让人绝望。

程云不由得想起了他向季老爷子介绍那把时空钥匙时，季老爷子稍作犹豫，便给出了答案——

“活够了！”

程云忽然有了新的理解。

据说木阴说，时空主宰们走到最后，通常都会走上几条路，这几条路或许在细节上带着每个时空主宰特殊的喜好与性格烙印，但大体可分为几种。

有心理扭曲的。

有将自己化为‘神祗’的。

有让自己不断‘轮回’的。

有咬牙承受煎熬的。

……

程云目前只遇到过两位时空主宰，环和木阴，这两位走的路都是‘神祗’道路。

仔细想来，后来几乎丧失感情，变成一尊冰冷神祗的他们还真的是原本的他们吗？他们自己也会觉得那样的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人为什么为人？

你为什么是你？

当记忆变得不再重要，当原本的性格完全消失，当你不会为自己所爱之事而欣喜，不会为自己所恶之事而烦恼，失去了情欲，那和被抹除了灵魂，变成了一个机器有何分别？

程云都能意识到这点，他们意识不到吗？

木阴将自己的‘能力’用到了他自己身上，保留了成千上万个不同时期的木阴，多半也是意识到当他走上这条路后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木阴’了吧？

也许……他们也是活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