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在众目睽睽下,缓步走下了二楼,来到庭院内。
范三拔见他斯斯文文的文人装束,一时摸不清他的来历,边上胡风酒馆的蒙古老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范三拔直直盯着方原,冷笑着说,“原来你也是来集市做买卖的。”
这个蒙古老板就是范家在集市的眼线,专门盯梢从关内往关外买卖货物的商旅,方原一行人出手阔绰,被蒙古老板误会成了做买卖的商旅。
方原呵呵一笑,挑衅似的说,“我也是学着范家的经营本事,往满清卖点货而已。”
范三拔冷冷的说,“你卖什么的?”
方原笑着说,“不比范家做的是粮食、铁器的大买卖,卖点小药,赚点小钱。”
范三拔仍是瞧不出方原的底细,耐着性子又问,“卖什么药的?”
方原摇了摇头说,“不能说,说了范大公子也不敢听。”
范三拔冷笑说,“满清的皇太极我也见过不止一次,还有什么买卖是我范大公子不能听的?你说!”
“既然范大公子这么好奇,我真说了。”
方原佯作叹气说,“其实我与皇太极真的不熟,但与睿亲王多尔衮是拜把子兄弟。睿亲王与庄妃偷情用的催情春药,就是我卖的;还有,睿亲王生不出儿子,怕断子绝孙,偷偷吃的壮阳药也是我卖的;还有庄妃和洪承畴那一夜用的迷药”
“够了!”
范三拔听他当众就爆出了满清皇室的丑闻,若是传到了盛京,七嘴八舌的散播开来,还以为是范家传出的消息,吓得范三拔脸色一变,忙大声喝止了他。
方原环视一周,微笑着说,“这是范大公子想听我才说的,到了睿亲王面前,你们都要给我作证啊!”
酒馆里的众人听了他爆出的猛料,哄堂大笑不止。
范三拔尴尬的站在那里,方原一直是嬉皮笑脸的,想发火也不是,冲边上一刀打翻了李宗泽的蒙古雇佣军头儿使了个眼色。
蒙古壮汉又站了出来,一把扯着方原的衣领,挥舞着马刀,用蹩脚的汉语说,“小子,找死啊?!”
景杰见方原被蒙古壮汉给捉了,立刻下令锦衣卫进入备战状态。
二十个锦衣卫齐刷刷的掏出了霹雳火铳,对准了酒馆院子里的众人,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会乱枪齐发!
范三拔见了方原一行人的架势,个个装备了火铳,也知不是能轻易摆平的善茬,铁青着脸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开始火并。
方原被蒙古壮汉捉着,却不见惧色,笑着说,“喂,你叫什么名儿?你是不是铁木真的子孙?”
蒙古壮汉怒视着他说,“我叫赤古台,蒙古人个个都是铁木真的子孙。”
方原与他目光丝毫不让的对视,“既然是铁木真的子孙,敢不敢与我决斗呢?”
“决斗?”
方原主动提出要二人决斗,赤古台以为听错了,见方原柔柔弱弱,一掌便能提起来的小身板,说到决斗,怎么看都是绵羊上门来挑战恶狼!
“嘘~~~~~”
“啊呜啊呜~~~~”
一个汉人竟敢主动挑衅蒙古人,这在集市还是很久未见的奇观,酒馆里的众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卖力的起哄。
赤古台放开了方原的衣领,狠狠的说,“好,我和你决斗!”
方原理了理衣领,飒然说,“来点彩头如何?若我输了,我赔你们蒙古人五千两银子;若是我赢了”
他斜眼瞧了瞧边上的范三拔,继续说道,“我与范家的恩怨,你们蒙古人就不要插手。”
范三拔脸色阴沉的看着方原,一时也看不透他提出这个彩头的用意所在。
赤古台这伙本来是蒙古草原上的盗匪,后来在大草原上呆不下去,便南下进了长城关内当起了富商的雇佣军,范家出的价是每人每月五两银子。
这帮蒙古雇佣军和范家本就没有从属关系,赤古台见方原给出了五千两银子的赌注,自然见财眼开,也不去征求范家的看法,便爽快的应承了,“好!就和你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