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表弟袁熙,表现如此出色,被立为继承人的可能性远超另外两个表弟,现在打好关系没坏处。
高干这点小算盘,属于正常人的想法,白晓文当然理解。
其实如果换做眼界更高远的人,必然会结合袁绍的性情,分析出白晓文这样擅自出战,不一定能得到袁绍喜爱。在局势未明,消息未知的时候,就会相对疏远一些。
“显奕率军一路奔袭,辛苦之至。不如就在并州休整,莫要再回幽州了!”
高干兴奋地说道,“等到舅父大人平定豫州、兖州,钟繇老贼必定慌张。到时候你我兄弟合力,渡河南下,一举荡平司州,助舅父完成统一北方的大业,天下可传檄而定。”
白晓文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这高干还不知道官渡的消息。
不过白晓文也有理由,他婉拒道:“弟多谢兄长盛情。不过我这次来,不能在并州久留,天子和百官都随军,必须尽快赶往冀州邺城,将朝廷安定下来。如此我军便能执掌天下权柄,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高干恍然点头:“显奕说得是!”
随即有随从取酒,两人相对而酌。
高干有意亲近,便谈及幼时之事,以及数年之前,袁氏还没有立锥之地,大家一起过的“苦日子”。
白晓文对于以往的事情不甚了解,不过他思维敏捷,并不会露怯,而且对坐交谈之时,引经据典。在高干眼里,这位二表弟当真是谈吐不俗。
席间,白晓文见到气氛已热,便微笑说道:“兄长,弟曾听父亲大人说过一件事。”
“何事?”
白晓文说道:“父亲大人曾经向沮授说过,他想让诸儿各据一州,以观其能……”
高干听到此言,矍然一惊:“这……此言当真?”
白晓文笑着点头。
高干深信不疑,不过心里却开始思量起了白晓文说这句话的缘由。
白晓文随即说道:“父亲虽然春秋正盛,但我们兄弟三人,除三弟显甫尚未及冠之外,我与大哥都已成年。不知表兄认为,我与大哥、三弟,谁的能力最强?”
高干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果断说道:“自然是显奕之能最强,引兵长驱奔袭千里,破敌首都、携天子归返,这样的智略,可比管、乐。”
白晓文又道:“那么表兄认为,我们三人中,谁最有资格继承父亲大业?”
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话语陷阱。袁绍之前说过,令诸子各掌一州,以观其能;然后高干亲口认可白晓文的能力最强,那么最后谁当继承人的结论上,仿佛呼之欲出。
高干并非足智多谋之人,借着酒意,一句话脱口而出:“自然是显奕最有资格……”
白晓文笑着拍了拍高干的手背:“父亲若是询问时,表兄勿忘今日之言。若我果真能承继家业,异日三公之职,公侯之位,当虚席以待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