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俏皮地笑道:“娘娘今日面如桃花,气色极佳,不必点胭脂了。”
话音刚落,珍珠便端着热腾腾的粥来了:“娘娘,奴婢特意早起熬的红枣糯米银耳粥,最是滋补元气。”
此言一出,众丫鬟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顾莞宁好气又好笑地白了几个丫鬟一眼:“都是我惯的你们,胆子越来越大,连主子也敢打趣了。”
琳琅笑道:“奴婢们看娘娘和皇上恩爱如初,心中高兴,这才大着胆子说笑几句。娘娘若是羞臊,奴婢们不说就是了。”
在外人看来,帝后一直十分恩爱。
她们几个整日贴身伺候,对顾莞宁和萧诩之间的微妙疏远却是心知肚明,一个个暗自忧心着急。不过,她们都清楚顾莞宁的性子,谁也不敢冒然多劝。
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顾莞宁和萧诩和好如初,她们自然也跟着高兴。
看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俏脸,顾莞宁的心中也觉得暖洋洋的。许久未曾真正展颜,此时眼角眉梢跳跃着的俱是愉悦:“伺候我用膳,我今日去给母后请安。”
……
闵太后住在慈宁宫,离椒房殿不算太远,走上盏茶功夫就到。
顾莞宁身为儿媳,每日应该去慈宁宫请安。不过,闵太后体恤儿媳身体未愈,不宜走动操劳,主动免了顾莞宁的晨昏定省,倒是每日会来椒房殿。陪陪孙子孙女,和顾莞宁说说话,打发时间做消遣。
在宫中众人看来,闵太后也实属异数。
换了别人,争权夺利还忙不过来,怎么可能早早就将宫中大权都交给身为儿媳的顾皇后?
闵太后交出宫务大权后,便真得不再过问宫中诸事。每日最重要的事,便是到椒房殿来探望孙子孙女,闲暇时光一大把,还培养了种花养草的爱好。
这怎能不让希冀着婆媳斗法的众人失望又懊恼?
譬如景月宫里的王皇后,譬如景秀宫里的孙贤妃,譬如一众先帝嫔妃,都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翘首以盼,变成了恨其不争怒其不中用!恨不得以身代之,恨不得变成闵太后,叱咤后宫,大权独揽……
“我知道这宫里没几个好心的,一个个都在等着看我们婆媳两个反目争斗。我们偏偏不,气死她们算了。”
闵太后重担尽去,性子倒是比以前活泼了几分,说这些话的时候冲顾莞宁眨眨眼。
顾莞宁不由得失笑:“是不是又有人在母后面前进献谗言了?”
闵太后笑了一笑:“可不是么?没人敢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一个个想着我是好性子,便打着请安的名义,到慈宁宫来走动。”
所谓的“一个个”,指的是先帝一众嫔妃。她们有些年龄大些,有的还年轻。譬如当年曾执掌过一段时日宫务的云昭容,还未满三十,正是盛年。整日待在寝宫里守孝,不免寂寞。便不时到慈宁宫来请安说话。
说挑拨吧,倒也谈不上。谁也不敢正面惹顾莞宁。不过,侧面打探委婉暗示几句是少不了的。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哪怕损人不利己,哪怕于己无关。
顾莞宁挑了挑眉,声音冷了一冷:“母后不愿见她们,以后不准她们来慈宁宫就是了。”
闵太后笑眯眯地应道:“这倒不用。我闲着无事,权当是消遣了。”
顾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