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笑了片刻,又收敛笑意,正色说道:“今日之事,绝不准再有第二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这么多年来从未习武,身体又不及常人康健,这是事实,万万不可逞强。”
太孙一本正经地举起右拳:“我萧诩对天立誓,以后一定格外谨慎,保重身体,绝不让太孙妃失望。”
顾莞宁忍俊不禁地又笑了起来:“油嘴滑舌!”
身后几个忠心耿耿的丫鬟,默默地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要么抬眼望天,要么垂头看地,要么左顾右盼。总之,没人看前面那对你侬我侬拿肉麻当有趣的小夫妻。
……
两人一路说笑斗嘴,很快到了雪梅院里。
太子妃早已得了消息,正等着他们两人过来。
一见面,没等太孙和顾莞宁行礼,太子妃便迫不及待地张口问道:“阿诩,你怎么忽然从宫中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我,就去了萧启那里?莫非是你皇祖父命你回来传口谕?”
太子妃的智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长啊!
顾莞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太孙三言两语地将事情的经过道来。
太子妃听得格外解气,忍不住说道:“你皇祖父还是心软了,不然,应该再赐一杯毒酒给萧启才对。”
太孙目光一闪,淡淡笑道:“这道口谕,对萧启来说,也和毒酒相差无几了。”
对一个有理想有野心有抱负的皇孙来说,没什么比远离权力中心更痛苦的事。
元佑帝是大秦的天,也是萧家所有儿孙的天。能够常伴元佑帝左右,是无上荣耀。也是谋取身份权力地位的最佳途径。
被天子冷落无视的皇孙,还有哪些官员愿意来结交投靠?世上有几个人愿意烧冷灶?
这就是残酷凉薄的现实!
太子妃想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语气里多了几分雀跃激动:“你说的对。刚才是我糊涂,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以后,萧启再难翻出风浪来,只能乖乖夹起尾巴做人。就算你父王再偏心,也无济于事了。”
太孙忽然笑了。
太子妃一怔:“你笑什么?”
“殿下是在笑母妃,虽然和父王夫妻多年,还是不够了解父王。”顾莞宁微笑着接过话茬:“等父王知道皇祖父如此厌弃萧启,一定会渐渐冷落疏远他。”
太子对元佑帝,颇为敬畏。
三分敬爱,七分畏惧。
元佑帝喜欢太孙,太子对长子便多几分器重。元佑帝明明白白地表现出萧启的厌弃,太子又怎么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幼子的偏爱?
太子妃怔忪了片刻,眉宇间有些阴郁失落。
顾莞宁和太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齐声问道:“母妃怎么了?”
刚才说的那些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啊!
太子妃叹口气:“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真是无能。和太子殿下夫妻多年,竟看不透他的性情脾气。还不如刚过门未满一个月的顾氏。”
智商遭到全面碾压的太子妃,语气中满是低落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