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陨落宫主等人,辜雀此刻的危机却更加严重,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就是误认为未来之元的力量高于其他四元的力量。
事实上,未来之元只是被封锁,不表现在世界之间,也无人可以窥探而已。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之元的力量就比其他四元要强大。
所以,虽然自己以未来之元的力量打破了天衍幻阵,但却只是破坏了其规则大道,没有灭掉大阵的力量。
此刻大阵的力量如脱缰野马席卷天地,开始反噬,并自发性融合,开始朝未来之元抗击。这种级别的力量,辜雀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更重要的是,犹豫泄露了未来之元的力量,他此刻还承受着恐怖的因果之力。
宇宙天道轰隆作响,九彩之光充斥天地,哪怕自己是顺天而行,为天道代言人,都免不了这种惩罚。
不过好就好在,自己只需要承受天道降临的因果,而不需要承受来自于未来的因果,因为此刻未来的因果之力,完全用来抵挡其他四元的力量了。
巨响之声不绝,辜雀将《道衍》运转至极致,全身的九彩之光和天道之光交相辉映,但那一股压力却大到可怕,即使是同等性质的力量,也将他压得粉身碎骨。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最多坚持几十个呼吸,便会被因果之力压碎灵魂。
铜棺,躲进铜棺?
辜雀尝试着祭出铜棺,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祭不出来。
或许自己正处于未来之元,所以无法祭出铜棺!
辜雀想到这里,毫不犹豫,直接穿破了鸿蒙的界限,冲出过于之元的藩篱,来到了现在之元。
他抬头一看,身影顿时猛然一震,瞪大了眼朝天看去。
这是一幅壮美的天地变幻图画,这是不可复制的雄伟宏阔景象世界并不绚烂,没有一丝色彩,唯有那黑暗在涌动,如污水,如暗潮,有漩涡,有裂缝,每一寸都进行着伟大的变化,像是有亿万战兽在奔腾,竞相追逐,朝着那未来之元的模糊之洞而去。
那一个元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注射器头子,正在往外拉,似乎有一股恐怖的吸力将天地万物,寰宇无尽,都朝那个方向吸引过去。
世界成了奔腾的液体。
辜雀的震撼并未维持多久,因为天空的黑暗忽然又再次变化了起来,天道之力注入,就像把五颜六色的颜料注入进黑色的墨汁之中,极具美感,有一种破坏性的壮丽。
九彩之光涤荡着黑暗,并不与四元冲突,而是朝着辜雀疯狂涌来。
这一股压力实在可怕,而更可怕的威压又降临了,这是四元的威压,属于天衍的威压。
几乎一瞬间,辜雀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浑身都在发抖,灵魂的颤栗让他根本无力去反抗。
妈的,这就是天衍吗?
他艰难祭出铜棺,费力地将棺盖掀开,一头扎了进去,再力量最后到来的时刻,将铜棺完全盖住。
左边躺着的是耶梨,石躯冰冷
右边躺着的是韩秋,金属的身躯依旧冰冷
辜雀躺在中央,将身体缓缓放平,使自己的背部完全贴在冰冷的铜棺之上。
他的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平静如他的心。
这一刻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一战毕竟持续了很久了,而显然,还将继续持续下去。
两次生死危机,一次由纪元之叶治愈,一次由韩秋的眼睛抵挡,黑暗天衍魔龙复活,自己也被迫流浪寻找开天灵根,见到了韩秋的尸体,看到了她死前最后的画面,又进了这天衍幻阵。
事情的发生总是毫无征兆,让人无法适应,哪怕他的适应力很强。
此刻躺着,躺着啊,像是一切都不见了,一切的烦恼都没有了,很想这样一直躺下去,躺在韩秋和耶梨的身旁。
灵魂开始放松,劫后余生却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淡淡的哀愁和莫名的心酸。
有一句话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么多年来生生死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对,就是这句话,辜雀总是在重复。
活着,是无休止的战斗。
死去,是不苏醒的长眠。
他又想起了这句话,那是他在修罗塔中忘却了自我的想法。
可是他现在竟然又有了这种念头。
但自己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身躯血肉脱落了大半,露出漆黑的死道魔骨,但是已然塌陷,碎裂。
这当然痛,这种痛几乎不是人可以忍受的,但辜雀只能慢慢去治愈。
因为铜棺隔绝了天机,生机进不来,而自己肉体全碎,丹田自然也没了,这里根本没有元气。
只能靠着强大肉体的本能去修复,但这样会愈发痛楚,甚至伴随着奇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