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狭窄的小巷,烈日惨白,小巷也显得通透明亮。
天地下好像似乎没有任何隐藏,辜雀和溯雪并肩而行,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
脸已然换过,溯雪依旧认为现在辜雀不适合暴露身份,毕竟仇家太多,以他现在起伏不定的状态,还无法承受太大的压力。
仔细想想,天姬用不朽法则掩盖他的天机,或许也正有保护他的意思,否则对手一算,算出了他的位置,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她心里,对辜雀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呢?
想不明白,但已然不重要,这一次辜雀若是真的恢复,恐怕也就不在意她了。
风很大,前方楼宇高耸,勾檐丽瓦,雕梁画栋,壮阔如仙宫,缥缈如神境,起伏层次,鳞次栉比,气势磅礴。
殷都地大物博,国力雄厚,皇宫繁华不下神族,可谓是尽奢其糜。
这里面当然有很多强者,皇宫卫兵,禁军教头,各大供奉,还有皇室一脉的老祖级别人物。
这里,当然不是区区神阶或者神君可以造次的地方,甚至连天人之境,恐怕都得好好掂量。
宽阔的广场上,两人对视一眼,辜雀却没有动身,而是道:“这一次你不能出手,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玉虚宫的宫主,那么你动手,恐怕不只是个人这么简单了。”
溯雪道:“无妨,我即刻辞去玉虚宫宫主之位。”
辜雀摇头道:“你之所以是宫主,一定有原因,在我回忆起以前的事之前,我不愿让你轻易辞去。更何况,这一次来,本就是求死的,你如何帮我?”
惨白了阳光森冷无比,溯雪惨白的脸也有些发寒,她喃喃道:“可是你万一错了呢?万一你真的死了呢?”
辜雀摇头道:“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我必须要找回我的记忆,心中的不安让我一刻也等不及。”
说完话,他又接着道:“这么久以来,我也总觉得我不会错,向死而生,万物至理,我不信我的选择会埋葬自己。”
他看向溯雪,目光灼灼,沉声道:“这一次,你要听我的。”
溯雪愣了良久,才轻轻一叹,道:“我哪一次不是依着你呢,反正我就在暗处看着,不然我不放心。”
“好。”
辜雀直接道:“但你绝不能轻易出手。”
他说着话,豁然转身,大步朝殷都皇宫而去。
那是巍峨的宫殿,高耸的楼阁,似乎散发着仙光神气,一个个士兵气势如剑,直冲高天,与那皇宫深处的王气交织,形成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
森严如壁垒,龙潭虎穴,今日当闯,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又强大到了哪种程度呢?
辜雀双眼一眯,右脚一跺,全身白衣如雪,青丝飘飘,大步朝前走去。
一步跨出,不知为何,大地之上似乎涌起了一股无形之力,承载着他的身体漂浮。但离地只有数寸,看起来倒像是脚踏实地,只是那一股无法形容的气质自他体内涌出,一股危险的感觉顿时涌在了皇宫士兵的心头。
“来者何人!停下!”
一声暴喝猛然传出,一个手持关刀的将军猛地从城楼之上冲将而下,双脚踩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冷漠的眼中杀意惊天,直接朝辜雀看去。
辜雀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平静道:“何人不知,无名则可,前来只为求死!”
“求死?”
将军脸色一沉,目光如炬,右手已然抬起了关刀。
刀长一丈,寒光凛凛,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全身气势如潮,那一股自铁血沙场洗脸而出的杀气,犹如实质一般激荡在空中。
左手伸出,轻轻一勾,他轻蔑道:“求死?来。”
他的语气很平静,充满了自信,这是久经沙场历练而出的,根本不因力量而转移。
于是辜雀动了,面无表情,大步朝前走去。
随着精神的集中,脑中像是一片空灵,天地上下,四面八方,忽然涌出一道道无形的力量,聚集成一股惊天动地的狂风,瞬间涌上高天。
狂风呼啸,空气嘶咽,广场之上的地板被直接掀起,破碎与虚空之中,风暴席卷,天地紊乱,整个殷都的百姓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将军的脸色愈发冷漠,眼中多了几分凝重,右腕一转,关刀一横,身影已然如龙一般傲啸而起。
跃至苍天,关刀凛凛,全身元气骤然喷薄而出,如春江怒水,绵延不绝,摧枯拉朽。
“斩!”
一刀而下,天地变色,长达数十丈的刀芒横亘虚空,还未落下,大地已然开始龟裂。
呼啸的刀芒令空间震荡,把狂风瞬间斩碎,直接压塌大地,落在辜雀额头之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铿响。
像是金属碰撞,刺耳难听,令人汗毛倒竖,而辜雀却毫发无损。
非但毫发无损,而且身体已然开始焕发出淡淡的金芒,皮肉蠕动,像是在渐渐金化。
殷都城外,荒野四方,忽然涌出一道道金色的芒气,像是火山喷发一般,轰然冲上天空,化作一片金色的海洋,响起滔天巨浪,浩荡席卷而来。
殷都百姓震惊,强者惊呼出声,而这位将军的脸色也变了。
他微微退后几步,不禁猛一大吼:“强敌来袭!请供奉出手,杀敌卫宫!”
声音惊破天地,传遍整个殷都,无数百姓、修者闻言皆惊,天下何人敢硬闯殷都皇宫?
于是一个个身影跃上房顶,极速朝这边而来,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一声声暴喝又从殷都皇宫之中传出:“何人敢闯我殷都皇宫?”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