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素有默契。谢明曦一张口,盛鸿便知她话外之意,略略点头应下。
低声商议数句后,谢明曦又道:“如何处置鲁王闽王宁夏王?你心里可有打算?”
身为朝臣,自然没有处置藩王的资格。众人颇有默契地未提起此事。显然是打算着新帝即位后,由新帝处置发落。
盛鸿目中闪过一丝冷意:“到底是手足,总不能一股脑都杀了。杀一个便足矣!”
谢明曦心下了然,低声提醒:“由母后处置此事,才名正言顺。”
弑杀手足,绝不是什么好名声。哪怕那个兄弟犯下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死不足惜。可一旦由盛鸿动了手,日后便要落一个残害手足的名声。
这等“好事”,当然要留给俞太后。
盛鸿深以为然,点点头应道:“你说得没错。庶子相争,嫡母出手处置,最合适不过。”
椒房殿里,已经入眠的俞太后,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
又过几日,建安帝的丧仪终于结束,到了启棺下葬之时。
建安帝没有子嗣,鲁王嫡子闽王嫡子宁夏王嫡子俱穿起孝衣,一起加入送灵的行列。
霁哥儿略大一些,今年已有七岁。霖哥儿和霆哥儿皆是四岁,都是不太解事的孩童。一路奔波去皇陵,赵长卿等人如何放心得下?
只是,这等时候,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病了多日的安王,依然不见好转。
建安帝棺木离宫的这一日,安王直接又发了一场高烧。宫中人心浮动,除了敬太妃之外,无人关注安王的病症。
谁也没想到,这一场高烧差点要了安王的命。
端太妃哭着来了椒房殿,扑通一声跪在了俞太后脚下:“求太后娘娘,救一救安王吧!安王发烧已一天一夜,高烧一直不退,全身烫得吓人。再这么下去,安王就没命了。求求太后娘娘,救救我的儿子。”
端太妃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流,再无半分往日的娇媚轻狂。
俞太后嫌端太妃太过吵闹,皱眉呵斥:“哭什么,生病发烧,让太医去诊治便是。在哀家面前哭有什么用?”
端太妃不敢再放声哭闹,抽抽噎噎地说道:“臣妾一时心急,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俞太后不耐烦和端太妃费口舌,吩咐下去,让赵院使亲自去一趟。便打发端太妃退下。
又过一日,赵院使亲自来复命:“回太后娘娘,微臣用尽法子,也未能令安王殿下退烧。依微臣看,怕是……得提前有些预备了。”
俞太后这才略略讶然。
原来,端太妃不是夸大其词。
安王这一病,竟是真得快不成了。
安王今年十一岁,正是半大不小的年龄。按理来说,这个年龄的少年郎鲜少有夭折殒命的。除非是命短福薄……
由此也可见,蜀王是天生的好运道。连最后一个“对手”,也病得不行了。没花什么力气,皇位就要落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