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点点头,见黄狗吐着舌头,于是问白高兴,“有水吗?”
白高兴转回后院为黄狗盛一碗水,鼻子尖的狗子摇着小尾巴跟进来。
黄狗循声望去,正见到白高兴脚下的狗子,明显被吓一跳,身子一后仰栽倒下凳子。
安放也看到了狗子,委婉道:“这狗,长的挺别致的。”
白高兴道:“我们掌柜养的,他品味有些独特。”
狗子来到客栈后,还是第一次碰到同类,它“呜呜”叫着大胆向黄狗走去。
黄狗这时也明白它只是长着比较丑的同类罢了,不理它,只是饮水。
狗子见黄狗不理它,蹲在地上用爪子拍了拍黄狗狗头。
黄狗渴坏了,换了个姿势继续饮水,狗子见黄狗还不理它,蹲在原地发起呆来。
“路上有没有用过饭?”白高兴问安放。
安放点点头,“用点热饭吧,啃干粮很久了。”
白高兴于是走出客栈,朝客栈屋顶喊,“掌柜,下来烧菜。”
余生应了一声。
白高兴又走回客栈,问安放,“你打听凿齿作甚。”
安放泛着笑容的眼睛闪过一丝落寞。她说:“我再找一头缺门牙的凿齿,找它报仇。”
白高兴不再问了,他知道报仇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大荒之上,诸城林立,百姓遍布,妖兽横行,谁又不曾被伤害过呢?
掌柜母亲被大鱼叼走,富难家人被苍狼咬死。
他是个孤儿,父母被山妖杀害,养活他的师父在捉妖时被鱼妖杀死。
这世上有太多悲伤,有的人选择复仇,有的人选择笑着面对。
当然,余生还是很想复仇的。
只是客栈有规矩在,让他对近在咫尺的一湖鱼只能咽口水。
余生很喜欢鱼,对不能复仇感觉很憋屈。
若问余生,他认为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余生不会选馋死或憋屈死,而是会选憋屈的馋死。
白高兴是不知余生怨念的,他只知道纵然是狗子,也是悲伤的。
狗子对黄狗不理它百思不得其解,它蹲在斜阳下,身影萧索。
直到白高兴和安放相顾无言,客栈安静下来时,狗子忽然顿悟了。
它站起身对黄狗龇牙,以稚嫩的“汪,汪”宣布客栈主权。
在黄狗抬起头后,狗子左右蹦着作势欲扑,又“喵呜,嘎嘎”乱吼着,中间夹杂着似像非像的狐鸣。
安放诧异的看白高兴,白高兴把余生话借过来,“多学一门语言总没错。”
这话不错,黄狗终于搭理狗子了。
它把爪子一伸,一拨,将狗子拨到地上,然后在狗子目光中,蹦到宽凳上安静卧在安放身旁。
狗子站起身,抖抖身上灰尘,五官愈发挤在一起了。
余生这时下来,见到了狗子和黄狗,“呦,狗子招待朋友呢。”
狗子不理余生,它快步跑向后院。
“你好,我叫安放。”安放对余生说。
“你好,我叫余生,余生多多指教的余生。”
余生话音刚落,被白高兴踹向后厨,“谁和你指教,快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