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申大鹏背井离乡,坐上那列发往京城的火车时,申海涛就已经遥遥畅想到了儿子灿烂的未来。
求而不得只会烦闷,得而不知珍惜终究会带来悔恨。
申海涛终究是经历过世事沧桑的过来人,他会为青春留有遗憾而悔恨,如今面对着唯一的希望,定然不希望下一代人走上同样追悔往昔的老路。
“爸,是不是铁书记固执己见,不想改变他的想法?”
“别胡说,铁书记也是为了县里的将来考虑,他的决定没有错,只是……”申海涛欲言又止,瞥瞥周旁虽然没人,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他太着急了,三轮车不能取缔,满街、遍地,这几年出租车生意已经越来越差,出租车公司的份钱又只增不减。”
申大鹏接过话来,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道出了申海涛思虑许久、但并没有直言的想法。
“不仅仅是着急,而是在根本上就存有多年遗留的问题,咱青树县不能跟大城市相比,但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城,最近几年经济发展的也不错,其实铁书记想要增加出租车的决策是正确的,可是县里只有一个出租车公司,难免会出现垄断市场的情况。”
“那还不简单,咱们县有工业园、科技园,县里也一直都在招商引资,大不了政府出面再从省里、市里招商,再开一家出租车公司不就行了?”
“再开一家?你个孩子说的简单,那是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的?按照正规手续办,需要竞标份额,还必需有成熟的司机团队,这一系列流程结束,估计得小半年吧,就算这些全都按规定做到,也需要县里审核通过才行。”
申海涛没办法当着儿子的面说出官场的黑暗,但他作为副县长和多年在公安局工作的人脉,他很清楚县里为什么只有一个出租车公司,甚至连市里的出租车公司拿着资金想到县里发展,最后整套发展方案却无疾而终。
“只要县里有发放出租车手续的想法,建立一家全新的出租车公司并不难,出租车能用八年,全新铃木市场价也就五万块钱左右,下岗职工里面,总会有人愿意做这个行当,毕竟比蹬三轮要安心一些。”
陪着父亲走出政府大院,并没有看到刘宁臣的警车,也没见到郭磊开车来接,这才有机会多啰嗦几句。
“至于成熟的司机团队……呵。”
申大鹏只是充斥着嘲讽鄙夷的冷笑一声,刚刚金辉公司总经理陆时波,亲自带着一帮混混似的保安,跟公司旗下的司机打成了一锅粥,事情已然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