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修纳陛下的信徒,他的一条很重要的教诲就是要确保真理的正确性。”珂琳娜道。
白河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女巫,有些奇怪她为什么把话题拐到了教义上面。
“你是另一拨来找我去伺候某个神的人吗?”
“不,我只是想要用这一条教诲解释一下我们对于契约的看法。”珂琳娜严肃道:“‘契约’的成立从来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力量履行的契约叫做契约,没有力量保障的契约等于废纸,对于这个道理,我们一向实事求是。”
“蛤蛤!”白河爆笑:“珂娜大师你是来认怂的?”
“您如此理解也未尝不可,白先生,呃~这是你当年在契约上签的名字,我带着八叶的善意前来,确实是为了提前打一些招呼。对当年的契约进行一下调整,避免可能产生的冲突和误会。”珂琳娜叹了口气,看似有些无奈:“鉴于当年您确实在学习过程中遭遇了严重的生命威胁。以您现在的力量,我们很难因为契约中一些擦边球的小问题向您发难;若是与您进行全面冲突,我们小小的八叶会只是一个义务传道组织,实在是承受不住太大的损失,所以鄙人只好先来与您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让我们两方能够继续愉快地玩耍下去。”
“你们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如果八叶的核心成员都像是珂娜大师你这个水平,一拥而上我也不是对手。”白河谦虚地说了句实话:“不过我很好奇,以前你们对我这种……力量增长过快、可能对契约造成威胁的学员,难道也要一个一个地面谈吗?”
“是的,以前类似的事情出过好几次,有那么几回,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珂娜摇了摇头:“不过想要捍卫原则,始终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她不软不硬地说了一句,表达出了一种外柔内刚的态度。
“你们这些八叶的管理者还真不容易。”白河轻笑一声,赛娜轻轻一托,把白河托了起来。
白河用湿毛巾抹了抹脸,坐直了身体:“话说回来,当年的契约确实给我带来的巨大的危险,但是有一说一,我也确实从契约中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尽管并不多。
现在那些危险已然离我远去,认真说来,你们的行为并没有违反契约的地方,这个契约,我原本也打算履行下去;不过我的这个心里不爽还是需要找一下平衡的。既然你们愿意亲自来找我讨论一下这件事情,那就说明你们愿意尊敬我的意见,所以这个问题我们是可以谈谈的。”
“您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奥术研究的路上出现了障碍,如果你我能够交流一下心得并让我有所收获的话,我会很欣然地履行和八叶的合约的。”白河道:“这应该比较公平。”
“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关世界意识的干扰的问题,是吗?”珂琳娜笑吟吟地问。
白河表情一变,盯着珂琳娜的眼睛,道:“呃?如果你们是知道了我的窘境而前来和我以此为筹码进行商谈的话,可能会增加我对你们的负面看法。”
“不要误会,小白龙,因为这是每一个大法师都面对过的问题,而对于这个问题,听了我给你的建议,你可能会觉得毫无用处。”珂琳娜道。
“唔?你的建议是什么?”
“为什么不将自己的灵魂托庇到伟大的修纳陛下的神国呢?”珂琳娜看着白龙,有些虔诚又带着奇异的语气说道:“他的教义你应该是有些了解的,在他的麾下你能够得到充足的自由,又能够探索魔法的更高境界,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还是露出了马脚,神的马仔三句不离本行。
但说得的确是有道理,白河思索起来。
修纳是个著名的屁事都不愿意管的神祇,把灵魂扔给他保管,没事三心两意地拜祭一番,就省下一笔大麻烦,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很好的主意,不过不行。”白河摇头道:“我必须保证我的意志不受任何外界力量的左右,我绝不希望我的力量和心神,在所谓的信仰和朝拜之中获取虚假的强大。”
“呃?这可就困难了。”珂琳娜毫不意外地干笑一声:“如果按照你的标准,整个安塔斯真正‘自由’的巫师,可能只有不到十个而已。靠自己的意志力对抗大源的干扰,这是难度堪比封神的伟业,至少我们八叶组织的现任管理层中,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一位而已。”
“哪一位?我可以见到吗?”白河好奇地问。
“恐怕不可能,占卜家莫德莎,现在是我主修纳陛下的候补从神,正在其他物质界进行历练。”珂琳娜道:“对于这种真正的强者,修纳陛下倒是出乎意料地喜欢。”
白河沉默了下来,眉心微皱,通过和珂琳娜的一番交流,他真切地明白到了一件事情。
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战胜魔网的干扰,是一件难度异乎寻常之高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您刚刚下意识想到的自由和你心中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究竟是不是一回事呢?”
看着白河坐在那里闷声不语,这个女巫心中一动,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