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士骂道骂道:
“查,让他查!谁叫我们是丘八?他妈的老子们刀锋舔血,风里来雨里去,脑袋挂在腰带上给皇上卖命到头来就是抵不上这些酸秀才一句话!查嘛,你要查什么就随你查!”
一人带头其他人便跟着群情激愤,还有人说道:
“当日剿灭妖贼回京,多少弟兄没了性命?可你们这些当官的一毛不拔,不给我们饷银也就罢了,连阵亡军属的抚恤都发布出来,你们这些官的良心真是都被狗给吃了!还好有卫候在,卫候拿自家银子出来给我们发钱,救了多少人,你们这些官却处处与卫候作对,你们是什么意思?”
高延宗与张偃武都是通晓军情之人,两人见兵将情绪激动,便知事情不妙,高延宗更是直接吼道:
“都他妈闭嘴!没大没小的,有你们这么和上官说话的?没记住军纪要不要我用关王刀教你们什么是军纪?”
高延宗一声怒吼好似虎啸山林,军士们都见识过他斩贼如切菜勇猛,心里早已服了他,那个还敢违逆?听得高延宗嘶吼众军士赶紧闭嘴。这边高延宗压服众军士,那边张偃武则急匆匆走到杜畿跟前说道:
“杜大人,我们都是替皇上剿贼的人,是凯旋的得胜军,我这营我这行李容不得大人乱翻,您请回吧,若是真有什么要查的等军机处出了批文再查不迟。”
高延宗闻言也附和道:
“不错,我这营也不容查,杜大人请速速回去。”
杜畿听得将士们叫骂也心叫不好,他虽然已冷静下来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走不得也留不得,他皱着眉头思索一二最后咬牙说道;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不作为回去的道理。今天必须得查,查不出东西来我愿向诸位将士叩头谢罪!”
兰子义闻言冷笑两声,他问道:
“那杜大人打算先从那查?”
杜畿看了一眼兰子义又看向李广忠,李广忠自刚才被被杜畿叫住后就所在角落恨不得隐身消失掉,此时被杜畿看到他就似老鼠见了猫一样畏缩不敢支应。杜畿看见李广忠如此心中又添了几分底气,他指着李广忠道:
“就从李将军的行李当中开始查。”
说罢杜畿便仰头示意随行人进屋,这些个衙役军士都是杜畿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得到命令后一点犹豫也没有,大踏步的就踩入屋中,一时间碎玉乱舞,迸琼惊裂,被衙役们带进来的雪花扬的一屋都是,酒店里的温度瞬间跌至冰点。
军士们自然是气愤不过,他们都想着顶上前好好和这些差役较量一番,还好高延宗和张偃武极力镇压将他们稳住,暂时还出不了什么乱子。兰子义跟在衙役后面慢慢向后院马厩走去,路过李广忠时李广忠将他拉住想要说话,兰子义却只淡淡笑道:
“放心,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查不出来东西的。”
李广忠明显是掺和进兰子义事情中的,他对兰子义的这份淡然很是不解,在酒店后门口监督手下干活的杜畿听兰子义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时回头嘲笑道:
“卫候,你要是那这话给自己壮胆那就大错特错了。”
兰子义笑道:
“我本就没什么可怕的,你们这些父母官打着皇上的名号,干着自己的勾当,无缘无故扣押银号白银,还私吞扣押物,你们都不怕影子斜,我却要胆战心惊的躲着,没这种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