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你爹死了?!“
旁边扶他的人悄悄告诉德王,刚才前面牵牛的老农被耕牛踩到了,这会儿正在哭喊的是老农家人。
德王听到后不仅没有收声,反而骂的更凶,说道:
“不是跳出来籍田的都是经验吩咐的老农吗?为什么连牛都牵不住?”
之后指着哭喊的农人说;
“你爹害的我摔跤你还哭?本王回去奏明皇上诛你们九族!”
宫中来的太监见状赶忙跑来说道:
“德王受了惊吓在这里说胡话,快把德王扶到车离去!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用的着的时候就所后面去了?“
太监一边说一边朝身后王三李四叫骂。
王三李四赶忙过来扶德王往步辇那边走,德王一边走一边挣扎,叫道:
“我没染风寒,我没事,这些贱民竟然敢如此冒犯我,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兰子义四人见状也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也快步走向仪仗队,纷纷上马准备回城。
原本还有耕种完毕百姓道贺的仪式以及要赏赐今天参与耕田的百姓,眼下这些事情都做不了了。
回程的路上兰子义他们四人还是骑行在前面,后面隐隐约约传来德王在步辇中叫骂的声音,四人骑在马上只是沉默,都不再说话。
兰子义看到德王这幅样子,心中失落的已经快要失去知觉,这幅样子该怎么辅佐?今天的事情传回京城去明天大臣们弹劾的奏章就要像雪片一样从军机处飞到司礼监了。
队伍往城外开时还精神抖擞,兰子义他们也还有些话说,回程途中大家都只是低头默默走路。
雨也越下越大了。
众人埋头苦行,都没有注意道路两边,毕竟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人出来观望。
兰子义看着前面开路的四名骑士骑在马上小跑着前进,
突然间有两人从路旁田里冲了出来跪在路中央,手捧血书堵住兰子义去路,高呼:
“冤枉啊!小民冤枉啊!求王爷为小民做主!”
兰子义赶忙勒马,与此同时不少农民都从路两旁的田里冲出来,拦住队伍去路,更有甚者直接跑到德王步辇旁跪下。
戚荣勋见状呵道:
“跪着的是什么人,你知道拦的是谁吗?”
戚荣勋说话这会兰子义回头望去,御林军卫士虽然收到突如其来的冲击,但毕竟训练有素,已经展开队形围到德王步辇旁边。
兰子义再回头看着前面拦路的两人,是一对青年男女,都长得眉清目秀,尤其是那个少女,生的颇有几分姿色,雨水把少女头发打湿颇有一副梨花带雨的感觉。
青年男女起身说道:
“我们知道这时德王替皇上籍田的车队,今天冒死拦路是为了给家父伸冤!”
戚荣勋喝到:
“朗朗乾坤有何冤屈?如有冤屈京兆府自可以解决,召集这么多人拦截车驾干什么?”
少女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
“京兆府杜畿贪赃枉法,我们兄妹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下策的。”
一旁少年说道:
“大人!我爹本是此地里正,去年秋后收税时只因我爹抗议租税太高,收的百姓穷困潦倒,想要联名上书,禀明皇上降低税率,结果被诬陷为意图谋反,抓紧衙门虐待致死。我们兄妹专门进京找京兆府鸣冤,结果杜畿那狗官居然官官相护,不替我们兄妹做主,也跟着诬陷我爹意图谋反。今天跟来的乡亲都可以证明我爹的清白。”
青年伸长脖子,对着德王步辇高喊:
“王爷请为我们兄妹做主啊!”
接着一起拦路的百姓齐齐跪在地上高呼:
“里正是冤枉的!王爷请为我们做主啊!”
一时呼声连天,哀嚎声此起彼伏。
戚荣勋一时没了办法,不在说话。
兰子义见到后仰天高呼:
“诸位乡亲请起!圣人有云,乡愿德之贼!德王乃是大正藩王,并不直接掌管政务,各位乡亲如此拦路已经有违我大正律令!各位乡亲请回,如有冤屈请向衙门伸冤,但不可越级去找王爷,就算王爷可以帮你们一次将来再有事情怎么办?还能再找到王爷吗?你们不按律令走你们的父母官更不会遵纪守法按规矩办!各位乡亲请回吧,我保证,你们再去衙门告状时,王爷一定从上监察整个流程,定不会让案件审理有任何冤屈的地方,这样大家才能让我大正律令真正为天下法度!”
兰子义本意是想通过督促官员遵纪守法来解决此事,要不天下百姓都来告御状,百官岂不形同虚设?如果皇上想怎么判案就怎么判,那还要大正律令干什么?
没想到跪地的百姓听到兰子义让他们回去就变得群情激奋,尤其是那对兄妹,高声叫喊:
“这位大人让我们再找衙门难道是想让我们再入虎口?今天我们既然已经拦车驾告御状,再到衙门必定死路一条,大人你也是想官官相护对吧!王爷!请为小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