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瞻点点头,近乎谄媚的笑道:
“是的王爷,您盖个戳就行了。”
突然德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拿起醒堂亩就是一拍,这一下真是出乎在座各位的意料,打破了刚才温文尔雅却有些死气沉沉的氛围,心神恍惚的兰子义和刚才说话的刘瞻都被这一下吓得生出一个激灵。
德王拍完醒堂亩,扶着桌子指着刘瞻骂道:
“好你个臭读书的,觉得自己了不起?觉得自己够聪明?觉得我是头猪?什么叫‘琐碎的事情你和同僚商量就可以’?嗯?你告诉我?什么叫我拍板就可以了?嗯?说,给我说清楚,说!”
德王在桌后唾沫四溅,指着刘瞻厉声质问,
刘瞻看着德王这么跳脚骂街一时根本招架不住,嘴里吱吱呜呜的说:
“这,这,德王请听下官说明。”
德王可没有心思给刘瞻说明的机会,只是继续在那骂街:
“你们这群臭读书的,正像是隆公公所说,满嘴仁义道德,圣贤教化,心理想的都是怎么架空皇上好自己上位,我刚来户部你就告诉我只盖戳就行,怎么着我是那些下三滥的刀笔小吏?就是来这给你盖戳的?”
德王骂的虽然凶,但在兰子义听来最重要的莫过隆公公骂官员的那句话了,兰子义心想这种话隆公公都跟德王说,明显两人关系不一般,而且听德王说话那口气隆公公与德王说这些话的场合还应该不是正式场合,看来在德王年少时司礼监,尤其是隆公公给德王的影响非常巨大呀。
想到隆公公兰子义又想到昨天此时在刑部大堂被一众官员堵住的场面,当时隆公公应该是在替自己说话,只是最后还是抛弃了自己想要保护德王,兰子义也明白,自己对于隆公公而言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德王才是重要的,为了德王兰子义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只是德王自身的素质恐怕没有那么过硬,刚才一句话就把隆公公给出卖了。
本来在见过章中堂后,兰子义是决定为德王尽忠的,刚才德王说漏嘴时兰子义就像要出言制止,但是经过昨天那件事还有刚才刚到大堂德王无故呵斥的事情后,兰子义确实是心灰意冷,不想搭理德王,虽然还是想要尽自己职责为德王出谋划策,但这一会真是没有那个心情了。
听到德王说的话后,刘瞻脸上表情复杂,旁人一时间看不出刘瞻心理想的是什么,旁边沈侍郎也跟着刘瞻皱眉,反倒是郭侍郎看上去心情轻松,面带微笑等着事情发展。
刘瞻回答道:
“王爷,主政者当如北斗,居其位而众星拱之,您当政户部想抓小事当然也可以,但王爷时间精力都有限,如果浪费在细枝末节上又如何能替皇上拍板决定呢?更何况王爷刚才也说户部事情繁琐,您也懒得听,下官也是替皇上着想,简化您的工作而已。至于隆公公所说,下官还请德王多读圣贤教化,亲贤臣,远小人。自古宦官干政,未有不祸乱朝纲者,隆公公虽然贵为司礼监秉笔,但这么说话也未免太快漏出狐狸尾巴了,要说我们这群圣人门生都是想要架空皇上,那他个内廷统领这么排挤我们这群书生岂不是想要挟天子以令天下了?德王可不要偏听一人所言啊。”
德王听到刘瞻说隆公公坏话,竟然恼羞成怒,指着刘瞻说:
“你,你,你竟敢说隆公公是个宦官,还说他漏出狐狸尾巴,你真是大胆!”
刘瞻听着有些莫名其妙,说道:
“隆公公虽然是内廷统领,但终究是个宦官,如果德王所言属实,他那样说话已经犯了大忌,居然敢挑拨皇上与大臣的关系,此等重罪不参他几道奏折都说不过去,王爷你有为何要替隆公公说话?”
德王道:
“刘瞻!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跟我讲大道理。皇上让我来管吏部的,你却让我只管盖章,你就是想要架空我让我当摆设!现在我就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将来我当了皇上岂不是整天要被你们这些大臣骗?我告诉你,这个什么税制改革我第一个否决,就是不通过。我是德王,我说了算,我不想批就不给你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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