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空之内,即便是远古时代的强者,也未必敢让这种东西在体内肆无忌惮的蔓延。
没有具体称呼,但在虚空中,都会将她叫做本源寂灭。
这是他探索虚空的存货,也是手头上最为禁忌的手段之一,这种东西带来的疼痛绝对史无前例,然后经过虚之世界的放大,他都不知道疼痛能到达什么样的层次。
但绝对很疼。
他所犹豫的是这样的疼痛会直接摧毁安福妮,毕竟,一个人对疼痛的承受是有极限的。
如果真的触碰到本源,那这个人恐怕会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抹除了。
可想到昏睡的李自然时,眼中立时出现了一股坚决,或许,现在将安福妮保下来,可她醒过来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手段没动用,必然会后悔。
有时候执念要比生命还要重要。
“安福妮,希望你有好运。”话音落下,一颗米粒状黑色能量团直接按进安福妮的眉心。
这是最小的剂量。
瞬间,眉心上的皮层就被融化一空,形成一条粘稠状的蠕虫,蠕动嗡嗡震动着,一点点吞吃着安福妮的皮下血肉,转眼便将脑壳内的浆汁露了出来。
冷!
冰冷!
安福妮嘚嘚嘚的打着冷颤,无论如何动,全身上下都是无比寒冷,这股寒冷并非来自外面的虚无,而是从身体内部蔓延出来的。
寒意在灵魂内蔓延,便如同一根根尖刺从毛孔中插进去一般,麻痒务必,现在,她仿佛又感觉到自己的肝脏,心脏和那流动的血液和小肠,可感应到的就是一股股揪心的刺痛。
安福妮没再叫了,根本叫不出来,疼痛让两只嘴片完全不听使唤,现在只能嗡嗡不停的颤抖,她的脸色很白,眼睛几乎完全坏死,舌头像冬天的冰疙瘩般挺直,身体内部,完全像冻结一般。
整个人像个木雕,可却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疼痛,寒冷未曾凋谢,一股油泼般的烧灼感又从体内蔓延起来,按照正常情况,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本应该互相对冲,可这两种疼痛敬畏分明。
嘚嘚!
嘚嘚嘚嘚!
“救…救命…救…救…”
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字眼一个个从抖动的嘴片中蹦出,现在,她所能感觉到的尽是绝望。
没有回音,这茫茫的黑暗中没有一个生灵,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痛痛快快死掉。
她要崩溃了,现在身体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疼痛蔓延。
她想死掉,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可根本满足不了,意识是那样的清醒,明明感觉到肚腹中已经被蝼蚁啃食一空,可眨眼竟发现又一波蝼蚁在啃食肚腹。
死掉!
她只有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
死掉,从这种痛苦中完全死去!
没可能,这是奢望。
她绝望了,这种不断在疼痛中加剧的意识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现在,她宁愿自己没有意识,就是这团虚无中最简单不过的双螺旋体。
滴答!
无尽绝望汇聚在眼眶中,成了泪珠,她明明是意识形态,怎么可能拥有眼泪,但此刻眼泪就是生生挤出来。
一个生灵不应该是这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承受的痛苦到底对李自然有没有用。
“叫啊!叫啊!”
戈尼拼命的叫着,他需要的是安福妮的长嚎,而不是这种沉默,手指间那团黑色能量已然完全腐蚀了安福妮的大脑,面目不堪,可越是向前,安福妮越沉默。
完了!
戈尼感觉到完了,仿佛这个灵魂在疼痛刺激下坏掉了。
看着手上的本源寂灭,思索着是否要加大剂量。
就在他思索着是否动用备用灵魂时,那灵魂碎片内的黑点竟蠕动起来,隐隐要恢复成人类形状。
而虚之世界之内,安福妮完全定住了。
此刻,在她的身边是一个个转动的双螺旋结构体,像一颗颗萤火虫般不停在她的身上飘动着,短短一刹那,这些螺旋便结合在一起,而这些疼痛正顺着螺旋蔓延出去。
尽管很疼,可在体内多出一股特别的温暖,像阳光般笼罩在身体表层,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不知何时,双螺旋竟和她的眼泪融在了一起,消失在这片黑黝黝的虚之世界内。
“苏醒了吗?”戈尼感受着虚之世界的变化,心头惊动起来,这明显是虚之锁链修补安福妮破损的灵魂,一条没有情感的锁链绝不可能这样。
只有李自然的意志。
他在眷顾安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