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形,冀州府和逐鹿领都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都不想翻脸,只是救走公孙瓒的事太过严重,影响也太过深远,需要坐下来给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交代。冀州府显然是受害者,而逐鹿领犯事的人是领主义弟,用膝盖想也知道,鱼不智绝不可能牺牲曲晨弥合裂痕,两边达成共识的难度可想而知,随时可能反目成仇。
大营外的热情迎接,笑语欢颜,都是尽到东道主应有的礼数,顶多再加上向外部宣示冀州府和飞鱼领关系良好的印象。冀州府多的是才智之士,玩家世界不清楚飞鱼领真正归属,或许并不关注从飞鱼领出来的这辆马车,公孙瓒却是再清楚不过,况且公孙瓒又是一个对朋友非常讲义气的人,眼见袁绍陈兵章武,隐隐威胁飞鱼领,北平的探子不全力打探情形才是怪事,大营外的谈笑宴宴,做给北平军看的意味非常明显。
在彻底闹翻之前,冀州府在外极尽礼遇之能事,一是彰显名门的风度。二是试图离间逐鹿领和北平军的关系。逐鹿领明显没铁了心跟冀州府翻脸,救走公孙瓒之后仍然与冀州府亲密无间,北平方面会不犯嘀咕?
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契机,正是冀州府的成熟之处。
一行人在沉默中走向中军帐。
中军帐外冀州甲士分列两旁,个个握着兵器默然不语,气氛几近凝滞。袁绍领着鱼不智并肩走进帐内,徐庶和荀衍自然跟着进去,冀州军这一边,大多数人却是在帐外停了下来,跟进帐内的只有荀谌、陈琳和逢纪。
鱼不智心中松了一口气。
荀谌是荀衍兄长,冀州府仅有的三名随员包括荀谌,说明袁绍潜意识里并不想与逐鹿领撕破脸,希望荀谌能缓和两方的紧张对立情绪;上陈琳,陈琳是袁绍派去调查武陵军越境事件、及后来与益州府磋商巴郡地位代表,那段时间跟逐鹿领过从紧密,对鱼不智顺利坐上巴郡太守之位有莫大功绩;至于逢纪,虽说与逐鹿领的关系不象前两位同僚那样亲近,但也是跟鱼不智和荀衍喝过酒的熟人。仅让这三位列席,不难看出冀州府的态度。
袁绍没有坐到中央的帅位,而是在右侧首位停下,逢纪等人依次跟进。
鱼不智并不是很明白个中意涵,却还是猜到袁绍把左边位置让了出来,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徐庶荀衍紧随其后,与右侧冀州府那几位相对而立。后来鱼不智才知道,汉代以右为尊,且自夏商周以来军中尊右。两边谈判,袁绍作为主人占据右位符合礼法。舍正中主位坐右边,将左边让给逐鹿领等人,是将逐鹿领当作对等的存在,冀州府在礼仪上给足了逐鹿领面子。
冀州府礼仪周全,并不代表救走公孙瓒的事能轻易揭过。
先礼后兵。
袁绍等人严肃的神情,铁一般的沉默,无不说明冀州府的不满和决心。面子给足,礼节无亏,不吵不闹,以礼相待,从道义上讲,已经没理由要求冀州府做得更多,接下来就得看逐鹿领的态度。若逐鹿领试图蒙混过关,将救走公孙瓒的事情轻轻揭过,冀州府就算再不情愿与两大诸侯开战,也不可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两边坐定,袁绍等人依然沉默。
逢纪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尽皆沉默不语。
大帐内,气氛诡异。
鱼不智干笑道:“本初兄,酒宴何在?”
袁绍皱眉,沉声道:“还没到饮宴的时候。”
鱼不智苦笑着,叹道:“也对,有些事情还是先讲清楚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