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一副全然不知的表情道:“哎呀,什么文天枢武天枢的,是能吃的,还是能穿的,俺老猪当真是从未听说。不过真要说俺在这獬豸洞中有啥相识的,倒还确有一个,啊,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娇,听说她可是你家大王身边的大红人,一向是权势熏天,说一不二。你们这班小喽啰可得精细着些,尽管拿好吃好喝的招待俺老猪,如若本元帅瘦上个一斤半两,春娇娘娘发起怒来,可够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春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声嘶力竭道:“什么,你这猪头切莫胡言,本娘娘向来是足不出户,如何能认识你这一个死肥猪,分明是你与这小贱人串通一气,故意地栽赃陷害我的。”
八戒这才恍然大悟,一双猪眼瞪得溜圆,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喜悦,自顾自地哈哈大笑道:“啊,原来您就是春娇姐姐啊,许久不见,恕俺老猪眼拙,居然认不得您了。你也识不得俺了,俺是小猪,猪刚鬣啊。唉,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想当年在福陵山云栈洞中,您与俺夫人卵二姐义结金兰,俺就是她那倒插门的女婿猪刚鬣,这一去数百年都不曾相见,姐姐当年的音容笑貌依稀就在眼前,不想今日竟在这獬豸洞中相见,当真是三生有幸,恍如隔世也。”
见老猪说得笃定,春娇却越发地火气冲冲,杀意浓浓,气急败坏道:“我呸,什么卵二姐,什么义结金兰,什么猪刚鬣,老娘我一概不知,你虽说得是有板有眼的,我却心中明白,是你一意要给这小贱人开脱,便一个劲地往老娘身上泼脏水,实在太卑鄙了。”
话一出口,八戒顿时就不乐意了,一脸愤然道:“丫的,你这娘们好生势力,如今你是富贵了,跳上枝头变作了凤凰,就昧着良心不认我这落难的兄弟了?行行行,你不认却也由你,俺老猪才不稀罕,只可怜俺的娘子卵二姐,你若泉下有知,看到这样一副场面,该有多么伤心了?”
见他说得越发情切,浑似真的一般,春娇心头的怒火更甚,浑身剧颤,暴跳如雷,挥舞着宝剑指向老猪的鼻子破口大骂:“猪头,你要再这么乱说话,小心老娘一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看你还怎么诬陷我?”
八戒却不害怕,两眼一翻,怪笑道:“怎么着,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春娇气得不行,真恨不得上去一口将他的耳朵咬下来半只,方才解恨,但遇上这么一位厚脸皮的,着实地没有办法,只呼呼地喘气道:“那好,老娘也不杀你,只关你个十年八年的,便也老实了。”
天枢冷冷一笑,不屑道:“那也不成,就冲你们两个的关系,保不齐你会半夜里起来将他们给放了,到时候仗着他们两个的战力,暗施偷袭,我洞中人口虽多,一时间猝不及防,还不给他们杀一个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春娇闻言咬牙切齿,愤愤不平道:“你且少要血口喷人,这般杀也不是,关也不是,照你说来,还能放了他们不成?”
话一出口,文天枢哈哈大笑,抚掌道:“春娇啊春娇,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大王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给擒住,只凭你一句话,就要把他们给放了?如此一来,你还敢说与这猪头没有瓜葛,不然如何这般处心积虑地想要大王将他们给放了?”
眼看着天枢咄咄逼人,春娇百口莫辩,分外懊恼道:“我只这么一说,你便当了真实,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如今就只听着,不发表意见还不成吗?”
“哈哈,你知道就好。”见春娇终于领悟,文天枢掩口轻笑,分外得意,转而看向面色铁青的赛太岁,忽然间大吃一惊,指着他的腰间,失声叫道:“大王,怎么你腰间挂着的紫金铃又不见了,却上哪里去了?”
赛太岁一直在关注剥皮亭的这场闹剧,被两个人的唇枪舌剑吵嚷得很是头胀,全没把身上的宝贝放在心上,此刻听言,也不由得陡然一惊,低头看时,腰间果然空荡荡的,只一根长长的黑狐狸毛粘在上面,哪里还有紫金铃挂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