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一听万般不屑,鄙夷道:“猴哥你待见他作甚,他虽有些儿贤明,遇着那月陀国的数万铁骑,还肯仰着手中宝剑将他们喝退,却唯独不敢与那火烧原上的女妖作对,只任由她们在每月十五的夜晚出来抢夺人口而不加阻拦,这般地欺软怕硬,昏聩无能,如何当得起一方圣贤的谬赞也?”
那长者听了神情黯然,勉强地点头道:“长老所言也不无道理,一来或许是那位尊神的能耐不及火烧原上的女王陛下,二来也是我火焰山村民命运使然,该有此劫,故此尊神对女妖们这般血腥的杀戮不加阻拦,但即便如此,他对我庄村百姓的恩德厚于天地,依然无法改变我等村民对他拳拳的景仰和感念之情也。”
唐三藏禁不住暗暗摇头,幽然叹息道:“所以你们便认命了么,就这般地任凭宰割,不加抵抗了?”
那长者闻言止不住哀然太息,腮边落泪道:“唉,形势比人强,实力不够,也就只得认命了,若不加抵抗时,死的还只是一个新郎,若稍加点抵抗,只怕在场赴宴的人全都报销了,两者间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也是无奈中的最好办法了。”
文天枢点了点头,满目地哀伤道:“故此月圆之夜过后,便是你们劫后新生的狂欢节了,合着这个时候办婚礼,那是最保险不过的了。”
周围的百姓听言,禁不住点首称是道:“这位女菩萨果然睿智,既然那祭祀的活动结束,真如同遇上了大赦一般,全村的百姓同庆,这时候办婚礼,对新郎来说那是最吉利的,不过老是这么担惊受怕的,人也都变得胆小了,都不敢在夜晚时分举办婚礼,而是选在了白天,那身喜庆的红装也都改成了孝服,大喜的日子就好似出丧事一般,看着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啊。”
八戒点了点头,狭促道:“就这样的,想还是要担惊受怕的吧,万一哪天那女王陛下忽然间突发奇想,抑或是记错了日子,改在十六的白天出来抓人,那还不是弄巧成拙,将那新郎给抓去了么?”
话一出口,那村民尽皆汗然,尴尬道:“这个,这个长老倒是太杞人忧天了,那女王陛下选日子准得很,一向这百十年以来,还从未发生过不在十五的正日子里出来抓人的事情哩。”
老猪哼了一声,继续道:“那这天既然是新郎的好日子,为何放着你这许多乡民亲朋稳坐席位,偏派他一个正主儿出来迎接客人,好在是遇着了俺们三藏军团,若不幸遇上了哪方的山贼强盗,或真个是来劫人的妖怪,还不正中其下怀,将他掳了回去,却留下新娘一人,可怎生成礼啊?”
那村民听了一个劲地摆手,摇头道:“长老你多虑了,咱们这方人甚是富庶,也没有个山林野地滋养强盗,却是哪个人吃饱了撑的去当强盗,若没个食水补给,莫说是抢劫了,连生计都成了问题,却是哪里能够成行?咱们还真怕是那掳人的妖怪,故此才打发了新郎出来,若真是妖怪时,咱们也不加抵抗,只是舍了新郎,任凭她们抢去便罢,留下咱们这一场的百姓保得残生,这也不失为一种弃车保帅的法门也。”
“若是担心留下新娘一人无法成礼时,咱们先祖自已传下的方法,可在新郎家中挑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若是同意的,就选了他与新娘婚配,若不同意时,也可在赴宴的亲朋中选一个来与新娘婚配,总之是要想办法让这场婚事完满,不让新娘守寡也。”
八戒听了不住点头,赞叹道:“妙哉妙哉,古人的智慧当真不是今人所能够企及的,不管怎样,这新娘可算是不吃亏的,只是单单地苦了那新郎,非但娶不成新娘,还要被掏心献祭,丢了性命,甚不值当也。”
话一出口,举众哀然,忍不住地落泪道:“老爷说得是啊,只恐怕是上天见责,偏生要降罪于我这一方的男儿,长远的地方都是生儿的见喜,生女的生忧,偏我这地方生女的见喜,生儿的见忧啊。正如同应了那句古话也,生女的送终到白头,生儿的多半命夭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