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沙悟净大惑不解,憨憨地道:“嘿,这结亲婚配本是人世间一大喜事,服色也该是大红的颜色,如何便在你这地界变成了一大至忧之事,连那大红的服色,也不知改成了什么颜色?”
愤不过他的蠢笨,八戒面带不屑,呵呵地笑道:“笨蛋,人家要结婚便要担上被抓新郎的危险,可不就将这喜事当成了忧事么,既然是忧事,那大红的颜色,那颜色该是改成白色了。”
老猪话说到此,也禁不住面带惊骇,偷偷地斜眼观瞧,只见那少年默默地点头,老猪不由得心中骇然,嘟囔道:“乖乖俺的娘唉,俺还以为你这一身的孝服,感情是家里面有丧事,如此看来,该不会是有喜事吧?”
那少年点了点头,满心凄凉道:“不错,非但如此,今日便是小可我的大喜之日,我也不是别人,就是这喜宴上的新郎啊。”
话一出口,一众人尽皆骇然,失声道:“嘿,你这地方的风俗确实是与众不同,非但是大喜的日子穿丧服,还有这许多人口,偏要你这喜宴的主人公出来迎接外客,太也过份了些。”
那新郎闻言苦笑一声,叹息道:“唉,这话却是说来话长,我也是出来许久了,若再在外面多呆,怕真要急坏了内堂中的各位亲朋了。还请诸位长老入内堂安坐,参加宴会,诸位远来是客,已然让你们在门前站立许久,却真是不小的罪过。”
话说之间,他也不顾几个人都面带疑惑,一个劲地将众人都让到了内庭。三藏师徒也就跟着他一路走进了内庭,别看这湛蓝色的蘑菇房子在外面看着不是很大,里面的空间还听宽敞的,那里乌泱泱地摆了十数桌的席面,上面亦坐满了近百个同样黑色皮肤的村民。
然而这些村民面对着桌上极其丰盛的饭菜,却不举杯,也不动筷,只是一个个敛气屏声地坐在那里,静悄悄地好似在等待着某种审判,一动不动地,全没有半点的喧闹。
直到看见这新郎平安地返回内庭,众村民略显严肃的面容才渐渐地松动开来,刚要开口缓解这般肃穆的氛围,却又见到了跟在后面的悟空众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原本就黑),屁滚尿流,刹那间齐整的席面上秩序大乱,摔杯子扔筷子,钻桌子扯椅子,大家都你推我攘,挤挤挨挨的,都想着往后面跑。
眼见众人闹出这等混乱的场面,那新郎甚是骇然,上前几步,一个劲地摆手道:“莫慌莫慌,大家都且放宽心,这些老爷都是好人,不是妖怪,对了老爷,咱们都聊了这么许久,我还不知诸位都是何方神圣,这一路西行又是为何?”
见他发问,唐三藏轻咳一声,心平气和道:“诸位请放心,贫僧乃是东土大唐奉佛旨前往西方大雷音寺面佛求经的天命之人,这些都是贫僧沿途所收的徒弟,虽然面容丑恶,却都是良善之人,绝无半点恶意,我等只因西行路经此地,听得你方屋外虽无人迹,内中却有不少喧闹,却是贫僧心中好奇,冒昧拉响铃铛惊动了诸位,造成这等大乱,实在是贫僧的罪过,还请诸位海涵,万乞恕罪。”
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才稍稍地放下心来,钻到桌子底下避祸的也陆续地爬了出来,内中有一个白胡子长者居中而坐,身形虽甚是瘦弱,一双妙目中精光闪闪,大异旁人,想来该是个村长之流的人物。只见他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向着三藏拱手施礼道:“这位长老太多虑也,我辈都是些下等的村民,如何敢怪罪您这般上邦的老爷,诸位都是男儿,虽然面容丑怪了些,小老儿倒也不甚害怕,只是那后面还有个美娇娘却是女儿身,倒真让老汉我有些儿悚惧哩。”
悟净闻言满脸暴汗,憨憨地道:“你这老丈老大地不识人,有俺们几个武艺高强、身带神通的不放在心上,偏怕她一个身体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太也有些儿夸张搞笑了。”
那老汉听了一个劲地摆手,幽然叹息道:“长老你是外来的,却是有所不知,只因我这地方靠近那两百里火烧原,那原野上有一伙儿妖魔,个个皆是女流,手段高强,心狠手辣,专在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来我村寨掳劫人口,故此我等村民专一怕这美貌的女子,不怕男儿也。”
“然而那些女妖虽然美艳,却还远远不及这女菩萨的十分之一,想是她们传说中的女王陛下来了,故此小老儿心中害怕,难以释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