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万有才得了这个好消息之后, 原先的沮丧一扫而空
他匆匆赶回家去,直接一头钻进了夫人的屋里,惹得好些家仆们捂脸偷笑起来。
这还是大白天的,少爷就这般着急, 怕是想死少夫人了呢。
万有才一钻进屋里,他那正半倚在榻上绣花的, 不是他那夫人又是谁
见他匆匆忙忙跑了一身汗水, 穿着水蓝色衣袍的女人轻轻凝眉,拿起了一方帕子起身为他擦汗。
“怎地跑得这样匆忙一身汗的。”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万有才连忙握住她的纤纤玉手,自己随手擦了几下,才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来。
“夫人可还记得, 我之前与你说过的,那家食八方吗”
听到这个名字,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然后轻轻颔首。
“自然, 若不是因着这家店, 我们怎会要出手那酒楼。”话说回来,“郎君今日不是与张家公子去谈那酒楼的买卖了怎地这般匆忙跑回来”
可是谈成了
这话她没问出口, 但是万有才也能看得懂她的表情, 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那个、张兄他, 与我有些误会。”
“有什么误会”女人不解,不就是去谈那酒楼之事
“哈哈。”万有才纠结了一下,默默扶额, “张兄他,是想要你手里的那条茶线,不是要买酒楼。”
他说着还有些难以启齿,他当真没想到,是他和张兄两个人都搞错了对方的意思。
张兄以为他是要出手手里的那条茶线,但是他要出的不过一家经营不善的酒楼罢了,实在是,天大的乌龙了。
“原来如此。”
女人倒是脸上闪过了果不其然的神色,她早就想到了,那酒楼既然应该受那食八方的冲击影响变得收益惨淡,又怎会有人这个时候巴巴地上门来要买那酒楼
只是看郎君这副模样,估计被打击得够呛了。
她心念一转,便轻轻握着郎君的手,柔声说道。
“无碍,他不要是他不识货了,郎君也是受骗,那茶线我怎么可能出手,郎君也莫恼,这几日来来回回地跑,你也辛苦了。”
手中是软玉温香,万有才却嘿嘿一笑。
“夫人有所不知,虽然这个张兄是个靠不住的,但是我今日,还当真碰到了一个真要买酒楼之人”
女人心底有一丝无奈,万有才对她很好,她愁了这酒楼才几日,万有才就看不惯她发愁的模样为她东奔西跑的。
只是这事,要出手自然是不容易的,万有才有心虽好,但是莫不是,又碰上了一个不靠谱的吧
只是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拿捏对万有才的态度一直很是妥当。
“当真郎君说的是何人可曾谈过了,有多少诚意”
她双眼像是少女般带着一丝崇拜和亮晶晶的喜意,看得万有才心头一荡,忍不住握着她的手指,亲了亲。
“郎君。”女人顿时羞红了耳朵,“这、这还是白日。”
万有才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嗯,我知道,就是一时情不自禁。”
他又假意咳嗽了一下,才带着笑容说道,“这说来也巧,我今日与张兄闲聊之后,正巧出门的时候,碰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凑到他夫人身边,“夫人,你猜猜看,会是谁”
女人脑子里转动起来,意想不到的人
莫非就是这两个人要买酒楼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还会有谁来买这么不景气的酒楼
她左思右想,忽然想到方才万有才提到的食八方
她脑子里顿时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是了
这个节骨眼上,除了那个生意好到桌子都要摆在外头去的食八方,还有谁会买这酒楼
定然是那食八方的当家娘子,还有她食肆那位石小公子了
只是她不好太过于在郎君面前过于聪慧了,以免扫了郎君的兴致,只好假装兴致勃勃地猜了另外几家手里都捏着酒楼地契的人名。
“都不是”万有才一脸兴奋地看着她,他夫人从小听说就聪慧,没想到她竟然也没有猜出来,这莫名的让他忽然把胸脯挺得更高了一些。
“这两个人啊,就是食八方的林家娘子还有她家的石小公子”
他兴奋地捏着夫人的手指,一边娓娓道来。
“这么说来,他们当真是有十成的诚意要买酒楼的了。”
女人听完也觉得有些愉悦了。
她虽然有些气恼那食八方抢走了他们的生意,但是万家本就不是做酒楼行当的,她陪嫁过来这个酒楼是阿玛手里捏着的,虽然进项不多,但是好歹单单是酒楼也值得不少银钱了。
眼下这食八方越做越好,她家的吃食虽然粗鄙,但是也是有可取之处,确实有几样挺特别的。
她在府中,也时常听见下人们谈论起那食八方来。
说起那食八方的时候,他们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少有说那食八方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