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野平手上拿的清单,字数不多,仅有不到十行,而他划掉的一行,赫然写着:宋沈公雅刻本《东莱先生诗集》卷7—8。
就在这一行的上面一行,则是:崇祯铜炉,应有炉顶,底款十六字,含“罪己”,疑有镔刀与之并秘。他将笔停在这一行上,突然重重在行末画了一个圈。
此时,唐易和毛逐已经快到阁宝多,唐易的心里,也突然想起了“镔刀铜炉”这几个暗刻的字,带着八棱骨戒的手指禁不住跳了一下。
毛逐则是兴奋不已,开门进店后,兴冲冲地拿着大罐跑到卫生间,那一通刷啊。
“我说,怎么刷了十来遍还有一股子咸菜味儿?”刷完大罐,毛逐一边擦拭,一边对唐易说道。
“清水刷估计不行,我看买一塑料桶老白干浸泡刷洗,然后再用清水浸泡刷洗,估计能行。”唐易笑着说道,“有点儿咸菜味儿算啥,一点儿没有损伤,已经很难得了。那人不是说了么?只要是宝贝,夜香桶也有人抢。”
“夜香桶?我估计用老白干泡一年也泡不走味儿!”毛逐跟着笑了起来,随后小心地把擦干的卵白釉枢府瓷大罐放到了桌上,“这种白中泛青的釉面,到真有点儿玉石的感觉,这东西我看你也不想出了吧?”
“嗯,这东西要是出了,估计这辈子恐怕很难再碰到了。唐代云子,尤犀杯,崇祯罪己铜香炉,朱三松笔筒,还有这个大罐,哪个都不舍得出啊!”唐易叹道。
“你老这样只进不出,指着店里的文玩小件和古董散件赚钱,恐怕不是长久之道。”毛逐沉吟道。
“嗯,那块玻璃种帝王绿我准备出了,以免遇到真正的重器的时候手忙脚乱。以后一些一般的精品该出还得出。”唐易应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找林大设计师,卖给林氏珠宝。”毛逐嘿嘿笑道。
“今天下午我就去把这块原石解出来!”唐易说着,拿起手机,给林聘婷拨了过去。
两人约好了时间,下午唐易带上了这块发糕大小的原石,直奔林氏珠宝公司而去。
坐到出租车副驾驶上之后,唐易忍不住又拿起了这块发糕大小的石头看了起来,宝光投影之下,鹅蛋大小的极品玻璃种帝王绿映射出绿莹莹的光芒。
出租车司机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汉子。他自然是看不到宝光的,见唐易盯着一块石头看,不由问道,“小伙子,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这是一块翡翠原石。”唐易听后,将原石又装进包里,这才回答道。
“那里面一定有翡翠喽?”
“原石里面不一定有翡翠,切开才知道,所以才叫赌石。”
“小伙子,你懂翡翠?懂得不少啊!那你懂不懂和田玉?”
“略懂。”
“你说和田籽料和俄料有什么区别?”
“籽料和俄料也都有好坏之分,都有好料差料,如果是顶级的俄料和顶级的籽料,其实肉眼来看,区别是不大的。”
“那就是没法分辨喽?”
“也不是,你且玩上一两年,籽料的油性就出来了,俄料的变化却不大!”
“哦,那看来我这块是俄料了,这都带了两三年了!”司机说着,右手仍把持方向盘,左手却从脖颈间伸入,从衣服里掏出一块硕大厚重的白色玉石观音牌子。看大小,恐怕得有七八十克,饶是这司机身高体巨,但这么挂在脖子上也够受的。
唐易斜着瞄了一眼,好嘛,真是够白的,要真是这种白度的俄料,这么大一块,恐怕也得上十万了,只是可惜,这是块阿富汗料(附注)。
“挺白的。”唐易笑着说了一句。这句话虽然没有直接点明,但要是明白人,也应该听出点儿意思来了。人家避开真假,直接说“挺白的”,一般就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