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一章 早有安排(2 / 2)

寒门状元 天子 5329 字 21天前

女子走到唐寅身边,暗香袭来,糯糯道:“或许小女子才疏学浅,姿色容貌都不入唐先生法眼,但小女子并不求能在唐先生跟前长相厮守,只求唐先生接纳小女子,哪怕唐先生不肯相助,只要肯跟小女子成就一夜姻缘,也是极好的。”

听到这话,唐寅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

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女人,而是活色生香的礼物,不需要负责,随便找个地方甚至就在这营帐内便能成就好事,但他却明白这是带刺的玫瑰,沾了就脱不开身,下场或许会很严重。

……

……

就在唐寅疲于应付那女子时,中军大帐内,沈溪正在见马九。

马九将之前营帐内所见情况,大致跟沈溪说了,其中就包括唐寅跟那送礼女子独处的内容。

沈溪听完微笑着说道:“九哥你别多想,那女人见军师,是我安排的。”

马九赶紧行礼,表示他领会沈溪的意思,但其实心里满是疑问。

沈溪笑道:“是我对那女人说,只要她能顺利把礼物送给军师,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军师手下,我便接受她送来的礼物,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我想看看,军师是否有坐怀不乱的本事。”

唐寅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切是沈溪给他安排的考验。他以为是自己个人魅力爆棚,让一个前来送礼的女人对他“见色起意”,不过在女人进一步靠前,想撞进他怀里时,他像是明白什么,赶紧避让,喝道:“阁下请自重。”

女子望着他,显得难以理解:“唐先生,小女子对您仰慕已久,难道您就这么忍心拒人于千里之外?”

唐寅黑着脸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乃是来为沈尚书送礼,并不是给本官送礼,只因本官乃沈尚书幕僚,你才施加好意,当本官不了解你的心思?”

女子显得很紧张:“唐先生,小女子并非如此……”

“行了,多余的话不必说。”

唐寅一抬手打断女人的话,冷声道,“不管怎样,本官都不会替你们送礼,如果你还不走,本官就让外面的侍卫赶你们走,到时有得罪的地方,可莫怪本官事前未提醒!”

女子脸色很失望,看着唐寅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悲切,如同被情郎背叛一般。

不过女子在微微叹息后,还是选择离开,没有继续坚持。

女子整理好头冠离开营帐后,唐寅终于松口气,嘴上不由嘟哝:“这是什么差事?就算上阵杀敌也比这个轻快。”

……

……

唐寅到沈溪中军帐时已过晚饭时候,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下来,沈溪仍旧跟以前一样在帐内整理情报,研究军情。

因唐寅不知一切跟沈溪安排有关,还觉得自己顶住了诱惑,在跟沈溪汇报时,有意避开最后发生的事,沈溪听了半晌,突然问道:“伯虎兄难道没遇到什么特别之事?”

唐寅神色略显紧张:“怎样才算特别之事?”

沈溪笑道:“老九过来的时候,说尚有一人跟你在帐内单独叙话,大概是要给你送礼吧?你如何应付的,为何没说来听听?”

唐寅尴尬道:“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提出要单独给沈尚书送礼,被在下严词拒绝。”

“是吗?”

沈溪提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东西,唐寅心中一紧,觉得沈溪写的东西跟自己有关。

唐寅只好打起精神,耐心解释:“她的确提出要给沈尚书送礼,不过却是想借在下之手,她甚至提出……一些特别的方法,都被在下一口回绝。”

“特别的方法?”

沈溪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唐寅知道有些事难以隐瞒,而且沈溪让他去招待客人,若有意遮掩的话,会失去沈溪的信任,毕竟自己顶住了诱惑没有犯错,算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于是将当时的情况说明,本来他还以为沈溪会对他抱有什么看法,仔细观察后才发现沈溪对此并没什么反应。

唐寅最后道:“大概便是如此,在下痛斥她后,便让她赶紧走,还派人盯着她出营地,想来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沈溪微微点头:“伯虎兄你倒是坐怀不乱,其实你接受了也没什么。”

“这……算怎么个说法?”

唐寅不认为沈溪的话很诚实,反而觉得是在故意说反话,当即拿出一股豪气干云的气势,道,“在下到底读圣贤书,怎会为了女人而乱朝廷纲纪?被人知道的话,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沈溪微笑道:“伯虎兄不必将问题说得如此严重,其实我的意思是,那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女人罢了,就算你跟她发生了什么,也不代表你一定会做出乱朝纲之事,难道你对她丝毫没有感觉?”

唐寅不知该如何回话,想了半天他不明白沈溪的用意,再次问道:“沈尚书可否把话说清楚些?”

沈溪站起来:“水至清则无鱼,这官场的体制和规矩,注定了有很多黑白之外的东西,也就是灰色地带。你要说这是恶,那我承认,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目前大明大半官员都处于这个地带,一旦抽离,整个官场体系将会崩塌。”

唐寅一时间难以消化,当他低头沉思时,沈溪继续道:“以后你在官场,要明白,回绝一个人并不是靠冷漠和无情便能做到……你现在拒绝她,意味着就此开罪了一个人,无论他将来官至如何,在朝廷和地方扮演什么角色,都会有人给你制造无穷无尽的麻烦。”

唐寅皱眉:“那沈尚书的意思,是让我接受那女人?”

沈溪摇头:“这么说并不是让你放弃心中的坚持,而是做每件事前要权衡利弊……算了,今天你做得很好,有些事我不想跟你深谈,你先回去歇着,明日一早继续出发,再有两天时间,我们就将抵达南京!”

沈溪这边已失去继续说教的兴趣,唐寅却依然在坚持:“沈尚书还是说清楚为好,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在下到底应该怎么办……”

沈溪笑道:“做事,最重要的是随心,你觉得如何合适便如何做,我不想过多干涉你的想法。请便。”

沈溪接连下了两次逐客令,唐寅知道不能再继续烦扰,只好行礼告退。

此时的唐寅满心都是困惑,不明白沈溪给他所做指引,至于什么黑白灰的论调,一塌糊涂,官场上的事情他没法看得透彻,如何当一个老成世故的官员,根本就不理解,将来要走的路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