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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鞑靼军大营中,兵马调动频繁。面对首战千余人马的折损,摆在亦思马因面前的问题,是否继续攻打土木堡?
一旦决定攻打,代价可能会很大,而且耗费时日,这跟鞑靼人速战速决的战略规划相违背。
若是派出部分兵马对土木堡围而不打,主力绕过土木堡东进的话,除了后方留下一个不稳定因素,还会因分兵摊薄主力兵马数量。
就好似之前攻打宣府镇城和张家口堡,因为沈溪击败火绫的四千人兵马,亦思马因必须派出六千人前来增援,而后又因为遭受“马雷”袭击损失惨重,不得不再次分兵,直接造成鞑靼主力严重不足,张家口堡和宣府镇城两战耗时都超过预期,这跟鞑靼人预期不太符合。
此时京城内,朝廷正在筹划如何巩固京畿防御,由于弘治皇帝朱祐樘卧病在床,这件事交由内阁议定。
内阁大学士都是文臣出身,对于行军打仗不甚明了,便临时组建了一个“顾问团”,成员由内阁三位大学士、吏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左侍郎熊绣、五军都督府都督英国公张懋、京营总兵官寿宁侯张鹤龄七人组成,商讨拟定京城和居庸关、紫荆关防备事宜,同时调动西北兵马回撤,征调各地兵马勤王……
事情繁杂,以至于顾问团成员不得不坐下来商讨,但开完一天会后谢迁才发现,之前该做的准备已经做了,即便鞑靼人攻破宣府镇城往居庸关杀来,朝廷似乎只需要保持原来的战略不变即可。
“商议一日,到最后发现徒劳无功,难怪都说官做得越大,越是无能!”谢迁非常恼火,但在文渊阁他有脾气也没得发,回到府里,跟马文升坐下来商讨一下边关战事,谢迁上来就忍不住抱怨开了。
马文升未予置评,因为他知道,这会儿谢迁因为沈溪的事情正上火,不想火上浇油。
朝中那么多大臣,只有马文升跟谢迁支持出兵援救土木堡,可惜这计划并未在朱祐樘那里获得通过,这意味土木堡被朝廷战略性放弃,等于推沈溪送死。
谢迁坐下来,拿起桌上一份书函,正是之前沈溪给他发的求援信,摇头叹道:“当时未曾想,沈溪小儿预料的一切都属实,朝廷早一步派出兵马往宣府,何至如此?”
“现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但朝中大臣各个想的都是如何守住京城,却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当初土木堡之祸,居庸关也未失守,京师不同样为狄夷袭扰?”
“于乔不必过虑,如今失守的只有宣府镇城和张家口堡,大同和太原兵马如今也该得到消息。即便未有朝廷调兵命令,各处兵马也应知晓勤王。”
马文升为了安抚谢迁,对沈溪的功劳予以充分肯定:“宣府之失,责不在沈溪,而在于各处兵马无法协调一致,朝廷未安排九边总督统筹,三边和宣大之间缺少必要的联络,情报滞后,各处守军固守城塞不出,被北寇从偏头关进入关内都不知……唯有沈溪能预测到敌人动向,功劳不小!”
以前谢迁要求着马文升,让马文升通过跟刘大夏的良好关系去说和,让沈溪“罪责”可以得到适当减免。
但现在却不需要如此了,因为这会儿西北战事最大的庸臣是刘大夏,罪责最大的也是刘大夏,就算要将土木堡选择性放弃,朝廷也没一人不肯定沈溪的远见卓识,反倒是当初否定沈溪建议的朝臣会有麻烦。一旦战事结束,恐怕就连次辅李东阳都会被朱佑樘秋后算账。
现在就看鞑靼人几时杀到京城之下,还得看朱祐樘身体何时好转。
谢迁冷笑不已:“沈溪小儿为国鞠躬尽瘁,一人破鞑靼四千主力,这样的功勋,便是封个侯也不为过吧?可偏偏他在土木堡如此靠近居庸关之所,朝廷竟不能出兵往援,这是让为国尽忠的人心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