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跟事主商量呢,众人已经准备把一整本原版的《金瓶梅》瓜分了,即便这样,还是有人有意见,因为《金瓶梅》里不是每一个章节乃至每一页都有艳文,若是谁的运气不好,分到几页都是“人文”方面的内容,那可就求非所求,拿回去干瞪眼了。
沈溪看着自家印刷作坊用他提供的印刷工艺印制出来的精装彩图版《金瓶梅》,觉得有些心疼,真要被这些人拆了,不免有暴殄天物之嫌。要知道这东西本着饥饿营销的原则,本来就没印多少,市面上一本这样的书甚至炒到四五两银子,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
“算了,你们要看,我帮你们。”沈溪拿起纸笔,“我记得里面内容。”
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向沈溪,神色中带着几分诧异。一个刚年满十三岁的少年郎,居然能把一整本的《金瓶梅》默背下来,这得有多妖孽?莫非这十三岁的少年郎,就这么好风月,是个中高手?
沈溪不理会这些人异样的目光,一个人开始撰写,他写字速度很快,但想在一晚上便把一整本《金瓶梅》默写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捡这些同窗最喜欢的“人文”部分写。那些情情爱爱、巫山云雨的描写,简直是淋漓尽致,让旁观者看了不断大叫过瘾。
入夜之后,这小小的二人间寝室人越聚越多。听说这边有《金瓶梅》看,知道的人都想一睹为快。
寝室里,沈溪默写,孙喜良则照着原版抄,这属于第一手。然后有人帮忙抄第二手、第三手。二二得四,四四十六,到后面速度就快了。哪怕抄到后来有几个错别字也无所谓,反正大家伙要看的精华内容在便可。
拿到这些精华部分的人,也不着急回去“享受”,而是想获得更多。结果最后形成个规矩,后面来求书的人,一律要给前面抄书的人几文钱,一层层克扣下来,最后每人的钱。最少有一小部分交到沈溪和孙喜良手里。
最开始只是太学生过来求书,到后面连周边上舍的国子监学生也听说了,闻讯跑过来“买书”,其实就是买几页纸回去,几文钱一页,哪部分便宜哪部分贵,就好像菜市场一样,有钱的话,可以多挑几页自己回去研究哪段更精彩。
夜深人静,转眼已经是后半夜。学正前来宿舍巡夜,还以为看错了,差点儿叫人敲锣打鼓喊“走水”。
“深更半夜不睡觉,凑在一起干什么?”
学正恼火无比。本来这国子监就是清水衙门,一个学正正九品的官,做的却是一些教书、打杂的工作,轮值来巡个夜也能遇到此等蹊跷事。
聚集在沈溪和孙喜良学舍内的国子监学生一听学正来了,不管是否拿到自己中意部分章节的,都赶紧把到手的书卷塞到怀里。一路小跑走人。最后学正进门时,几个在抄书的人正在收拾桌面上的纸。
“哟呵,这是在开赌?”
学正见到桌面上有铜板,以为是在聚众赌博,但仔细瞧了瞧又不太像,因为只有“赌资”而无赌具,反倒是桌上纸张不少。
一名看起来已是老油条的监生走过去,恭敬行礼道:“辛学正您误会了,我等只是过来探讨学问。这不,您老来以后,我等感觉灵光一现,正准备回去仔细参详学问……”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种谎话光是听听沈溪都觉得瘆人,可偏偏这位辛学正满意地点了点头,嘉许道:“知道你们要例考,过来跟太学生请教学问是值得鼓励的事情,但也不能熬得太晚啊。”
“辛学正教训的是,我等以后会注意的。”
那监生非常圆滑,从桌上顺手抄起十几文钱,其中大部分塞到辛学正手里,另外几文则直接揣己兜里了。
等辛学正走后,孙喜良吓得六神无主,摸了摸胸口:“听说在国子学内半夜喧哗,轻则挨板子,重则是要被革除功名的。”
之前敷衍辛学正的那名监生闻言不由笑道:“那是孙老弟不太明白这里的规矩,你不想惹事,谁会主动招惹你啊?回头若是你中了进士,有他好受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说不定还会给他点儿恩惠呢……”
一句话,其实道明了国子监内的状况,其实大家都是来混日子的,学生是,那些博士、助教、学正也是如此。
国家重学问,朝廷每年拨给南北两雍国子监有近二百万石粮食,几乎是大明朝国库收入的十三分之一。这充分说明了朝廷是何等的重视教育,怎么说也是国立大学,从这里出去的,代表的是整个大明朝读书人的颜面。
由于国子监几乎集中了全天下最优秀的士子,从这里出去,指不定未来哪个就是尚书、侍郎,又或者是封疆大吏、内阁大臣,跟这些拥有大好未来的学生较劲儿,那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其中那些太学生更不好惹,因为这里的学录、学正,许多都未必是举人出身,有的只是有个监生的头衔,或者是生员,只是在国子监读书期间表现良好才得以留校任教,说话如何硬气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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