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牡丹就不用多说,元家现在是一堆的事,忙都忙不过来。而妇联局影响力是与日俱增,事务也变得繁琐,萧无衣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时都可以请假的。
韩艺郁闷道:“你们不是吧,这么对我?”
萧无衣道:“飞雪在家呀!”
元牡丹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我们可以多休几日。”
杨飞雪道:“韩艺,你可以去北巷,看看小胖他们啊!”
韩艺忙道:“不着急的,我今日在家陪陪你跟持儿。”
杨飞雪笑道:“我可以跟你一块去。”
“啊?”
韩艺一愣。
萧无衣笑道:“你不在的时候,飞雪也经常带着持儿去跟小小胖玩。”
韩艺眼中一亮,期待道:“这倒是可以有。”
萧无衣、元牡丹吃过之后,就乘坐马车出门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韩艺与杨飞雪带着韩伽持也坐着马车去往北巷。
“哇哇哇!我是不是眼花呢?”
韩艺坐在马车内,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揉了揉几下眼睛,一脸震惊的表情。
一旁杨飞雪心中十分好奇,急忙问道:“怎么呢?”
韩艺指着窗外,一脸懵逼道:“我我怎么看到外面的行人,很多都是留着短发?他们的发髻呢?”
杨飞雪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还不知道么?”
韩艺道:“知道什么?”
杨飞雪道:“在今年夏天的时候,长安工匠掀起一阵剪发运动。”
“剪发运动?”
靠!难道是大清来呢?韩艺惊呼道:“什什么意思?”
杨飞雪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张家代工作坊里面的所有工匠都染上了虱子,导致工匠们都无法专心工作,生产出了许多的次品,不但令张家在一个月内亏损了上百贯,而且还令张家的名誉蒙受了损失。最后逼于无奈,那张大器只能就号召工匠全部剔成光头,如此才消灭了虱子。其实其它作坊也一直有类似的情况,只不过没有张家这么严重,不过自从张家的工匠剪发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工匠都将头发给剪了。”
韩艺惊讶道:“这又是为何?”
在他的认知中,古人对于发髻是非常看重的,不可能愿意减掉发髻。
杨飞雪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牡丹姐说,这都是因为蓄发和束发对于在作坊里面做事的工匠有着诸多不便,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工匠们天天都得干活,这一身是汗,拿水冲冲身子倒是简单,可是头发就很难洗,洗完之后,一时半会又干不了。
可要不洗的话,就会很臭,他们在农田做事,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影响不到别人,但是在作坊,大家天天都生活在一起,若是太臭,会招人排挤的,再加上之前,军事学院的学员,入学第一件事就是剪发,大家也见过不少留着短发的,于是工人们也都开始剪发。我听无衣姐说,长安城内现在又出现一门专门理发的行当。”
韩艺皱眉道:“这难道没有引起舆论么?”
杨飞雪道:“刚开始倒是没有,因为这虱子来了,工匠也是没有办法才剪发的,但是到后来,剪发的工匠越来越多,他们也不都是因为虱子的问题,市集上还出现专门理发的行当,这就引起了极大的舆论,有不少人批评这些现象,但是他们越批评,剪发的工匠反而越多。”
韩艺好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这工匠什么时候敢跟士子作对呢?虽然他很期待这一刻,如今时机明显还没有成熟,工匠的势力,还不足以跟士子抗衡。
杨飞雪道:“这是因为刚开始传出工匠感染虱子的时候,就遭受到很多人的排挤,许多士族子弟、士子都要求得月楼这些大酒楼严禁工匠进入,甚至于大家看到工匠来了,纷纷离开。也正是因为如此,工匠才决心剪发的。可如今虱子给消灭了,这些读书人又出来批评他们,这令他们感到非常委屈和愤怒,从而才掀起那一阵剪发运动的,如今长安的工匠几乎都剪成短发,甚至还包括一些商人和女工。”
韩艺问道:“难道朝廷没有管么?”
杨飞雪道:“怎么没管,当时民间吵得非常厉害,读书人天天在士族日报上面,批评那些工匠坏我中原传统孝道,官员对此也是非常不满,但是这头发是工匠自个的,人家出家也要剪发,律法也没有说不准百姓剪发,因此官府就不准市集上开剪发的店,想因此来警告那些工人。
可是随后那些工人的父母、妻子都站出来,主动帮自己的儿子、丈夫剪发,并且她们还跑去妇联局,为她们的丈夫、儿子解释,因为她们都知道蓄发和束发给自己的儿子、丈夫所带来的困扰,因此她们非常体谅。读书人和朝廷批评的是孝道,但是人家父母都愿意,他们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脚,后来那些读书人又开始宣传,将那些剪发之人视为蛮夷,如今都还有人在骂,但是工匠也不管了,而且我听说在工匠中,那些不剪发的人反而被工人排挤,到如今,不愿意剪发的工匠,也都已经剪成短发。”
韩艺呆愣好半响,随即道:“想不到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幸亏我当时不在,不然的话,那些读书人又会将矛头指向我,想想都可怕啊!”
杨飞雪笑道:“无衣姐当时也说过这个问题,不过无衣姐认为,要是你在的话,定会让那些读书人好看的。”
韩艺摆摆手道:“你别听她瞎说,我要在的话,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加复杂,就不是剪不剪发的问题。”